刚刚的事情仿佛只是一个插曲,我们都没再提。

“你刚刚在做什么?”我叼着勺子没话找话地问他。

“准备练琴。”他说。

“我怎么从来没听到你弹琴的声音?”我好奇道。

“因为家里做过隔音。”度延一耐心回答我的问题。

说起来,我都没听过度延一弹琴,只知道他妈妈是很出名的音乐家,他也算是从小就受到家人熏陶。他现在也会给一些乐队写歌,地下乐队,音乐公司都来找过他,作曲是他现阶段的谋生手段。

“我能不能旁听?”我讨好地又挖了一勺冰淇淋给他。

这次他居然吃了。

我叼着他舌尖扫过的勺子愣了几秒神,才想起来我刚刚叼了半天这只勺子,他竟也不嫌弃我。

“可以。”他按了一下我的脑袋,“你想听什么?”

“我都可以。”

度延一家的书房很大,大到足够放下一架三角钢琴,他的钢琴跟他本人有点像,都是看起来华丽精美,光彩熠熠,让人不敢触碰。

我没去搬书桌旁那把椅子,而是直接盘腿坐在地毯上,一边挖冰淇淋吃一边听。

后来想想,这样也是有点不够尊重人的,毕竟没有哪个智障去听音乐会的时候还抱着爆米花和可乐的。大家都是带着对音乐的敬畏与心中的神往去的。

他坐在钢琴前停顿了一会儿,可能在思考或者说是在愣神,在我开口准备打破这片寂静时,他开始按动琴键。

我老老实实闭上嘴巴。

度延一弹琴时的神色很认真投入,仿佛忘记了我的存在。

他弹的这首曲子我没听过,算不得什么忧伤凄美的旋律,偶尔还有点轻快在里面,可又无端令我心觉压抑,忍不住屏气凝神地倾听。

冰淇淋被不自觉放下,我只觉得被冰淇淋麻痹过的舌尖又开始泛起丝丝的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