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了善咸街半个月,他作息调整回来,懒得再陷旧日泥潭,手机关机,一条都没回。
alpha的信息素压得极低,怀抱之外几乎闻不到,后颈没了安抚,一浪一浪地烧起来,姜照眠唇色发白,怔忡地闭了闭眼。他意识模糊,像阳光底下浮动的旧灰尘,轻飘断续,不上不下吊着。先前吃的遏制药物剂量远超正常值,现在骤然停了大半,他染上毒瘾,陆辞态度又时好时坏没个定数,由着人半死不活,不知道要受多少折磨。
男生上身倾过去按灭了灯,那声‘咔嗒’的响动在姜照眠耳边炸起来,漆墨的黑像潮水上涌,重新裹了他回去。
姜照眠垂着脑袋,细嫩的手指虚握着他手腕,突然觉得无力,陆辞似乎天生就有快速抽离的能力,离开一个环境断掉几种联系。他想起对方英挺清隽的眉目,从前肯定也有人像他一样缠过他,或许只要长得好看,陆辞也是这样的不拒绝。
姜照眠被杂乱的念头逼到无所适从,身上一阵冷一阵热,他喘了会气,茫然地看着自己的爪子,眼睛里水气氤氲,盛满了泪,要哭不哭的,“我好难过啊哥。”
他委屈得快要碎了,像行走在四面空荡的梦境,铺天盖地的雾,怎样都求不到生路。对方迟迟不说话,半晌,抽走了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腺体反应比想象中剧烈,刺痛的电流窜过脑海,一霎的白,姜照眠呼吸猛地乱了,慌得指尖发颤。
oga的无措无异于一针兴奋剂,陆辞舌尖抵了抵上颚,视线掠过他赤裸的肩颈,半眯着眼打量那张低垂的小脸。
屋外的雨又下起来,淅淅沥沥,一如半年前的宝州医院,那间肃穆的治疗室二十五个摄像头不分昼夜地工作,另一端是密切关注的几十双眼睛。看不见的丝线绑住手脚,倘若姜照眠知道真相,绝不会爱上舞台上被操控的木偶。
春节就在这两个星期,除了重高还死抓着学生不放,其他学校陆陆续续放了假,姜家总会觉察到端倪。他的身体糟得不能看,安抚的药和信息素都没有,如果不给一个较长效的临时标记,回去能熬二十四小时已经算极限。
陆辞把他抱到腿上,虚着目光,睫羽微微垂下来,藏住潋滟的眼和点漆般的泪痣,低下头吻他毫无血色的唇,舌头探进虚软的牙关,搅出些许水声。
姜照眠在他臂弯里迷迷糊糊地软成一团棉花,仰着脸被迫承受黏腻的亲热。橙花和薄荷的味道交缠着灌进肺根,他已经习惯了突如其来的安抚,搂着alpha的脖子开始啪嗒啪嗒地掉眼泪,哽咽着叫他老公。
房间阴暗潮湿,高窄的窗户外大雨瓢泼。这栋楼房颓败而破旧,走廊两道的墙面水泥脱落,露出斑驳的红砖,木质地板东一角西一角地塌陷,城江港被与生俱来的贫困弄得捉襟见肘,人人都像紧绷的弦,江窈大概永远猜不到她的宝贝儿子会在这种不见天光的地方给出第一次。
陆辞笑了下,手扣着他毛茸茸的后脑,将人按进怀中,凑过去咬那片薄透的耳垂,含在嘴里舔够了,再低声哄他:“待会乖一点,这里隔音不好。”
姜照眠呆愣愣地,那几个字明明都听得清,连在一起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拧起眉微微后退,泪眼迷蒙地盯住他,思索了一会还是不懂,偏过头轻轻唔了声,又把自己埋进他怀里。
怀里的oga瘦得可怜,浑身上下却是软的。靠近股间的脊骨微微下凹,陷出小小的弧度,单薄的腰线让被子掐断了,陆辞的手探进他嫩白的两腿之间,沿着内裤边缘往里摸。
那地方从未被人碰过,对方玩弄的手法又低劣,股间被捏得惨兮兮,密麻的痛感来得迅速而强烈,等蔓到尾椎,渐渐演变成陌生的涩痒,像有蚂蚁啃噬骨髓。
腰肢酸胀胀地坠,姜照眠攒着眉,轻轻唔了一声,抱着他脖子的细滑胳膊不自觉拢紧,慢慢意识到什么,窝在他怀里的身子颤了颤,抬起脸,薄透的耳朵尖红得滴血,小声说:“哥,药…我去拿药。”
腺体太不稳定,像座随时爆发的活火山,他没有经验,生怕自己承受不住,中途崩溃发疯。
“不吃了。”陆辞另一只手蹭过他细弱的后颈,在他殷红的唇边落下一个干燥的吻,外头的雨澌澌地下着,后半句话模糊而低哑,“我比它们管用。”
姜照眠对他有天然的信任,藏在话语背后的某些隐晦事实被刻意忽略——药量锐减后的白天连吸入的空气都像滚烫的岩浆,他没有想过或许陆辞并非不知情,更不知道可能自己努力忍耐折磨的同时,有人正在冷眼旁观他的痛苦。那双漂亮的圆眼睛眨了眨,咬着指头乖乖点点头,想要倒回他肩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