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生气，又或者说，比起生气他其实更觉得委屈，委屈尹陌不懂他在意的东西。他往下躺了躺，将脑袋搁在了尹陌腿上，也不再看对方, 将头转向电视那侧。

尹陌不想他明明不开心了还强忍着，想了想, 按了遥控器上的暂停键, 解释道：“我可以允许这照片存在——就像之前那样，放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我甚至已经忘记了有这样一张照片。但是程程, 这张照片，最不应该存在的地方，就是你那里。”

“我不介意啊！”路程程握住尹陌的手, “我只是想要看那时候的你。”

“我介意。”尹陌低着头道。

他额前的碎发有些长了，随着动作垂落下来, 几乎盖住了他的眼睛, 让人看不清楚神色, 路程程伸手想替他拂开，他向后退了些，躲开了。

半晌，他自嘲地笑了笑, 开口道：“我介意没能更早遇见你，介意不能用健康的身体拥抱你，介意占了你初恋的位置，却不能报以同样纯真。”

照片里那个人曾经有的，他都想给路程程，可他给不了，所以他更加不想让对方留着照片，那是他给不了的证据。

路程程知道尹陌之前不愿意和自己在一起就是因为腿，这时便有些慌了，生怕对方又钻牛角尖，回身紧紧抱住他说：“我错了，我不要照片了，你别这么想好不好？”

“傻程程，你又没做错什么，不要动不动就认错。”尹陌不喜欢剖析自己的内心，更不喜欢将自己放在弱者的位置上，但面对这样坦诚的路程程，他总忍不住想告诉对方自己最真实的想法，“我们买个相机，以后你想拍多少照片都行。”

路程程抬头偷看了一眼尹陌，得寸进尺道：“那要合照。”

“好，合照。”尹陌不爱拍照，但怀里的男孩这么容易满足，他又怎么忍心拒绝。

“那我们继续看电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