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后,邓桥有些啼笑皆非,笑过之后心口抽着痛。
“我家里有我大哥在,远轮不到我来做主。至于我的性取向,我想我的父母并不会像柳岐山说的那样将我赶出去,或者让我成为一个笑柄,我的学业也轮不到他来干涉……你有没有脑子?你没有自己的判断力吗?”
其实邓桥知道,柳月笙一直都是自卑敏感的人,所以才能这么轻松的就被柳岐山揉捏在掌心,而那会儿两人在一起已经有四年,可柳月笙又被威胁听了许多对邓桥不利的条件,他觉得害怕了,以至于后来被强行送出国时,竟还有了种至少不会连累到邓桥的想法。
只是这些想法在现在看来就是个笑话,但邓桥嘴上不说,心里却依然很痛,替当时的柳月笙痛,也替自己难过。无论如何,对方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而已,又有什么错呢。
“师哥……我——”柳月笙拉着他的袖口不放,面颊湿漉漉的,一双鹿似的漂亮眼睛此刻肿得像核桃,嘴唇通红破了皮。
直到这会儿,邓桥才终于有机会好好再重新看一眼这人。大抵是被赶出去后日子过得很不好,瘦了很多,衣服也穿不好,裤脚磨出拮据的水洗白。
邓桥伸手摸到他后颈捏住,将脸抬起来对着自己,问:“还走不走?”
柳月笙急忙摇头,撇着嘴呜咽:“不、不走了……不走,不走了……师哥……不走了——”
说得太急,打起了嗝,又不停地摇头,生怕这一生一次来之不易的温暖再一次被他丢失。
邓桥心里的石头重重地放下,六年足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可他在六年的时间里依然没有忘记这段刻骨铭心的爱恋,他在这一刻才知道,自己爱柳月笙远比他认为的要多得多。
他将自己的额头靠到对方的额头上,手摩挲着那截细长的脖颈,细细的轻哄直到对方停下抽泣。
“笙笙……”邓桥忽然把人紧紧抱进怀中,“笙笙……”那力气重的像是要捏碎对方瘦弱的骨骼。
“师哥……”柳月笙趴在对方的肩头,眼泪再一次忍不住流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