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ai甩给尼安德特人一沓资料,让对方自行理解。
萨维奇看完了,说了一句话:“他不可信。”
阿耳戈斯下意识摆出那种‘我当然清楚,你在说什么鬼话’的不屑表情,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萨维奇又似笑非笑地重复了一句:“他不可信,阿耳戈斯。你对人类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我理解你对黄金时代的执着,但狗董事长恐怕没告诉你,或者祂也不知道——心甘情愿与魔鬼合作的只有魔鬼。我和你,我们所有人放在一百年前有个称呼叫罪犯,你要真指望那是个火种,他只会放一把火将地狱焚烧干净。”
阿耳戈斯收敛了情绪。
萨维奇与他对视半晌,无所谓地转过头:“不过我现在说这些也来不及了。等着瞧吧,那会是一场噩梦。”
事实证明,原始人的确有其独特的视角,汪达尔·萨维奇说的完全没错。
10月13号并不是个随便选出来的日子。赫尔克里·雨果在人间乐土苏醒过来的第一天,就是那一年的10月13号。兜兜转转过去四十来年,阿耳戈斯不会记住侦探的‘诞生日’,却记住了他在这天遭到的背叛和重创。
他刚与萨维奇分别不久,就在借着地球上的‘双眼’看到了火光。
无数燃烧着的巨大火球划过星轨,仿佛艺术家在纸上随意涂抹出的抽象画,它们将北半球的天空映照得宛若白昼,对奇迹一无所知的人们走上街头举起移动设备拍照,以为是场未被报道的流星雨。
只有极少数人快被天空的变化吓疯了,因为他们清楚那些火球原本是什么——
它们是阿耳戈斯的眼睛。
兄弟眼的基站占地面积数百万平方公里,相当于整个澳大利亚。没人知道这位货真价实的星球统治者把他的生命核心藏在什么地方,只听说宇宙里的每一颗卫星都是他俯瞰地表的视线。眼下它们被掌控、被击落,在赤道上空连成金灿灿的带状废墟,最终成为点缀夜晚的一场盛大天火。
阿耳戈斯没有急着赶回去,因为他心知肚明:来不及了。
他想象着赫尔克里·雨果是如何从不为人知的角落找到他隐藏起来的基站,如同将一柄冰冷的铁器捅进他柔软的腹部,它在他的血肉内翻找、挖掘,带来虚幻却猛烈的疼痛感。他能察觉到自己的数据库此刻正被撕扯开,暴露在赫尔克里的目光下,那些隐秘的记录和图像无所遁藏……
但对方也会付出代价。
阿耳戈斯坐在空间站里紧闭着眼睛,无人敢于打扰他,也就看不到一滴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的东西顺着他的僵硬的脸颊滑下来,滴落在衬衫领口上面。
来吧,来吧,离我再近一些。
他一动不动地蛰伏着、忍耐着,直到捕捉到从赫尔克里本体延伸出来的电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