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温书闭了闭眼:“那你就该清楚,我为什么不打算做多余的事。”

施因安确实清楚原因,在注定会失去的前提下,漫长的痛苦和短暂的欢愉都太过残忍。

“我一直在思考,是什么支撑着你在一次次失败中继续前行……”施因安的声音温和:“跟既定的命运抗争是一个痛苦的过程,但放弃却很简单。”

他轻声道:“是因为她吗?”

简温书垂眼注视着地面,像透过在空无一物的世界中看到了旁人无法看到的东西。

他难得有了倾诉欲——在他将他所知晓的一切告诉可信赖的人之后,他就再也没提起过那些沾满了绝望和血渍的过往。

“我曾跟你们一样普通。”

各种国家级奖牌摆满了屋子的心理医生面带微笑倾听着,鼓励对方继续。

“弱小又可怜,时常愤怒为什么偏偏是我,又因为怕死而苟且偷生……”虽然这么说,但简温书的语气却温和了下去,显然这段记忆对他来说,有着不同的意义。

“我那时差不多已经被击溃了,”简温书笑了一声:“现在看来,那时的我确实很糟糕,扭曲、狭隘、弱小、愤怒、无能……真可怜啊。”

“她应该也是这么想的吧。”简温书垂下眼,露出真实的笑意:“不然也不会对那样的我伸出手。”

终于听到重点的施因安精神一振,划出了关键字,“拯救”以及“转折点”。

从差不多被击溃到眼下强撑着伪装成正常人,这其中的转折有且只有可能是因为她伸出的手。

简温书脆弱的时间十分短暂,转眼间,就收敛了外露的情绪,重新变成了施因安熟悉的模样,冷漠且拒人于千里之外。

“后来,她死了,”简温书平静总结:“那个世界配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