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基地的学生们都是统一时间洗澡的,只有教官才有钥匙,能单独洗澡。
江元野不想要林酒和那帮人一起去挤浴室,他心里头不舒坦。
他这人骨子里就带着一种奇怪的占有欲,别管是什么,跟他沾了边儿的东西就只能是他的,他的课桌他坐了,别人就不能碰,他的卧室保姆都不能进,他健身用的器材别人用了他就会直接丢掉买新的,以前这种占有欲只是单纯的体现在物品上,现在,又蔓延到了林酒的身上。
江元野也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好东西,他占着不是应该的吗?
不说林酒算是他半个江家人,单说林酒这段时间吃他的用他的,就该听他的话。
奈何林酒那小脑袋里九曲十八弯,已经勾勒出各种稀奇古怪的场面了,要不是打不过江元野,他早就跳起来骂人了,饶是如此,他那张小脸蛋也憋得爆红,憋了好一会儿,他那两瓣儿小嘴唇一抿,挤出来一句“我不跟你洗”,然后就要跑。
江元野顺手一拎,捏着林酒的腰带把人拖回来了,拦着腰把林酒直接给拦住了,顺带腰上一扣,把人以“锁死”的姿势摁在了自己怀里,林酒脚底下一退,腰上一紧,发觉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居然被江元野抱住了!
林酒的小脑袋都快烧干了,脑脊髓液都快蒸发了,小胳膊小腿也不会动了,就像是遇见了天敌的小兔子,缩着兔腿,身体都绷成一块铁了。
江元野浑然不觉,他提着林酒晃了晃,见林酒不跑了,他才松手,他无意间瞥了一眼,发现这杂种又是一脸通红的傻住了,眼睛都不会眨了,就直直的盯着他看。
江元野轻“啧”一声,暗道也太傻了点,他抬手把林酒脑袋摁下去,然后随手把钥匙扔给林酒,扔下一句“不跟我洗就自己挑时间去洗,别和那些人一起”,然后就走了。
一般情况下,只要林酒自己不踩他的线,他都会纵容林酒,一个钥匙而已,他又不是给不起。
江元野在这种压迫别人、方便自己的事儿上特别会钻漏洞,他总能找出无数个法子来让自己痛快——他再去管别人拿个钥匙就是了。
等江元野走了许久,阮行的声音炸响在耳畔,林酒才猛地惊醒。
“林酒,你在这儿看什么呢?”阮行本来都跟大部队去食堂了,见林酒被江元野留下来了,就在食堂门口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林酒,他又折返回来,就看见林酒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手里捏着什么东西在发呆。
“啊,没。”林酒猛地回过神来,把手往后一背,急匆匆的转移话题:“走吧,吃饭去吧。”
阮行被他拉过去,也就忘了问江元野拉着他说什么的事儿了,俩人一起去食堂吃了饭,又一起回了宿舍,阮行回了宿舍就开始拿洗澡的东西,瓢盆什么的都拿上,要拉着林酒一起去洗澡,军训一整天了,所有人身上都累出满身臭汗,身上都粘粘的,恨不得泡在水龙头下面冲上半个点。
林酒小脸蛋爆红,缩在床上,哼唧了半天,轻声回:“你先去吧,我一会儿再去。”
阮行拉着他非要现在去:“一会儿人就多了!到时候你挤都没地方挤!”
林酒抱着床杆,死活不去。
他本来吧…觉得大家一起洗澡没什么的,大澡堂子都这样嘛,但是被江元野提过一次之后,他就不想去了,觉得哪里都别扭,不想跟他们一起洗澡了。
最后等阮行走了,他才从兜里掏出来了那个小钥匙,自己偷偷的看钥匙。
小钥匙上系着一条被磨黑了的红绳,钥匙都生锈了,手指头拿一会儿就会有沾上铁锈味儿,林酒盯着钥匙看了一会儿,又揣回去,心想,江元野要带他一起洗澡被他拒绝了,所以就把钥匙给他了,让他自己去洗。
那江元野怎么办呢?
他那颗小脑袋苦恼的转来转去,又掏出小手机来看来看去,在床上折腾了许久,终于熬到了八点钟,大家都回来了。
一群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湿淋淋的从宿舍外走进来,个个儿都朝气蓬勃,嗓门都放的很大,讨论着刚才路上看见的漂亮姑娘和最新出的游戏,以及暗戳戳的分享一点“学习资源”,谁都没有发现下铺的林酒悄无声息的拿着盆走出了宿舍。
他端着盆,逆着人群走,每经过一个人,都觉得对方在看他,他走个路都走的不自在,生怕别人问他,浴室都关门了,你还拿着盆出去干嘛啊?
幸好,这一路上都没人问他,让林酒顺利的走到了浴室门口。
临进门的时候,林酒有一种“做坏事”的感觉,很怕随时会冒出来个人戳穿他,质问他为什么会有钥匙,他的手心紧张的都开始出汗,以至于他把门打开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钻了进去,然后赶忙轻轻地把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