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 ”景舒叹气,“就觉得何必呢。”
邵歆笑了一下,回答道:“因为他没招了呀。”
什么找人全网黑景舒, 以前途相嶼、汐、團、隊、獨、家。威胁变相封杀都随着景舒屁颠屁颠跟着邵歆去了国外成了哑炮。《疯狂的爱人》是放在他面前最直接的一个机会,冯其凯不用才有鬼。找人打负分差评这种东西都是一些过家家一样的手段,直接的经济损失才能给人一个惨痛的教训。
但凡冯其凯不动这个歪念头,他真的不会走到这个地步。偏偏一步行差踏错,都不用邵歆怎么想办法收拾,他自己就已经倒下了。说实在的,整个冯氏做主的人不是他,而是他老爸。平时瞎胡闹闹,没有大错还能说年轻人历练几次就有好了。不过这里头并不包括发神经。
一个连陷阱都算不上的小花招把他坑下去了,也只能说平日傲慢惯的人,习惯了顺风顺水颐指气使总是要被社会的铁则教育一下的。
其实邵歆并不知道冯其凯耍威风的资本没了之后会不会继续发神经。所以他打一丨枪就跑,玩起了游击,带着景舒又溜了。一季电视剧再加一部电影,景舒要在不列颠起码待上两年,冯其凯有本事就憋两年,王八蹲忍到他们回国。
一想到这里,邵歆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脑子里的剧场跑出八百公里远,连雾都房子花园里要种什么花都想好了。看到他的表情景舒就知道此人又脑补过甚,抬手指在他脑壳上敲了敲,“嘿,广告时间,休息一会。”
邵歆抬眼,眼波一阵流转,“等会儿,让这段限制级的播完。”
这人好烦!景舒笑着推了他一把。邵歆煞有其事地给自己大脑关机,靠到景舒身上,小声说:“让我睡一会儿。”
景舒抬手摸摸他的头发,替他把眼镜给拿了下来。
从这个角度看,邵歆的年岁愈发小了。景舒有些时候会有些错觉,觉得面前的恋人还是当年见到的年纪。像是水晶一样闪耀,仿佛很锐利,但内心里却是柔软的。谁都能看出他脆弱,这样的脆弱吸引着无数的人。
可却没有人能透过他锋利的外壳触碰到邵歆内里的柔软。大约是这样的挑战,让无数人追捧在邵歆身边。景舒从来都没有否认过自己是这些人其中的一员。若是否认,他大概就不会有邵歆还小的错觉。
那个夏天,那个人走进来的一瞬,晶莹剔透,几乎就刻在景舒的脑子里了。
没由来的,景舒忽然想起自己做的一个梦。跳水发烧的时候他梦到的,梦里导演说:这戏有了你俩,一定大火!然后那个人就从一片白光里走来。
在梦里,景舒没有看清那个是谁。现在想来,他知道是邵歆。或者说是景舒渴望是邵歆,也只能是邵歆。从第一眼见到就萌生想和这个人演一场戏,这个念头一直都在景舒的心里头扎根。以致于每次出现都那么自然,一点儿愧疚和违和都没有,因为是梦想。
要真较真起来,那些没解的事总有一个原因。
虽然身边好多人都调侃景舒迟钝,不机敏。说好听点是温和,说难听一点就是木讷,这样的性格导致他在上一段恋情里都糊里糊涂的。男朋友对另外一个人疯狂迷恋,甚至将自己排之于后,再心大也该有些意见了吧。
怎么景舒就那么大度呢?不是蠢是什么呢?
其实不是的,因为那个人是邵歆罢了。因为过于深刻已经细水长流的憧憬,提起来不会有任何崩裂的情绪。是水是空气,是向往。这样的定位,景舒怎么会去计较。
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仅仅是日常的与人为善而已。这叫他这样一个乏善可陈的人,竟然也会被人牢牢记住。往后的日子,还是那句话对自己好一点,对邵歆好一点。这样,平白的人生里回忆也就能多一点了。
不止是邵歆在脑内剧场,景舒也像是老头数豆儿一样,细碎地念着以后的小事。比如窗帘的颜色,比如书柜摆在哪里。都微不足道,却能让他想很久。
想着想着就被邵歆搂进了怀里,“不睡么?”
景舒说:“睡不着。”
往后他们要一起生活,平白的画卷里要添加那么多东西,他想想都觉得又麻烦又喜悦。这样忙,怎么睡得着呢。
邵歆仿佛知道他的意思,搂得人越紧,打了一个哈欠,“急什么呢,以后还有那么长时间。”
好像刚才想走廊第三个房间里放什么的人不是他一样。
景舒似乎想说什么,但飞机上的广播响起提醒他们马上就要降落了。于是他干脆收起了那点话头,没头没脑地提了一句:“不列颠的天气不适合养仙人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