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靖把草纸在手里一揉,顺手就要从车窗丢出去。
顿了一下,他又把草纸收回攥在手里。长长的睫毛垂下颤动,他没有再说话。
那草纸最后怎么处理的,没人知道。
因为第二天,贺文舟的画稿又到了,他出来扔垃圾,贺文舟堵在他家巷子口。
“什么事?”
贺文舟从身后抽出一张画稿交到他手里:“去玩吗?”
“不去。”
“在家不闷吗?”
“关你……别再来这里。”
他狠狠皱着眉头,斥责他的失礼。贺文舟却吊儿郎当地:“这附近有个篮球场哎,一起去玩吧。”
“不去!”
他甩开那恶魔的手,冷着脸回家了。
贺文舟大老远地跑来,无所事事,只能也回家。
从此,他一天一幅手稿,风雨无阻送到宋靖手里。每张画的都是宋靖,有侧脸的、有背影、有手指的细节,还有那一小段明晃晃的脖颈,他戴着眼镜、他冷着面孔,他沉静的、他微笑的……千变万化的宋靖,千变万化的手稿,一张又一张的送到宋靖手中。有时是他自己送,有时别人塞给他,有时突然出现在他桌子上、书包里、夹在书本之间,无处不在的手稿,无处不在的贺文舟,快要把他溺毙了。
诚然,他画得不是不好,不但好,还很有自成一派的苍劲的写实风格,把他的神情动态都描绘得惟妙惟肖。偶尔时间仓促,也会潦草的画几笔,而单单几笔,也足够勾勒出一点神来的细节,让人忍不住叫一声好。
宋靖不堪其扰。
画稿越积越多,每天一张,都被他扔在桌洞里积灰。
上着课,他坐在那也会感受到背后有道目光,一直在关注着他,从头到脚舔舐着他的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