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刀口在颈部靠近后背的位置,纱布包裹的范围又大,凌落从上端的位置看下去,根本察觉不到异常。
温热的血留了一路,过度失血的身体促使所有的感官都变得迟钝,周遭的声音和光亮渐渐弱下去,只剩下心脏努力地蹦跶着,想要为主人泵出更多的血液。
剧烈跳动的心跳通过胸骨传至大脑,祝珩才知道自己还活着并不是错觉。
他背靠车身,抱着双腿蜷缩着,手机铃声在口袋里响起来,他没动,脑海中回放着凌落刚才留下的每一句话。
放弃?怎么可能放弃。
凌落是他的心脏,他的骨血,离开就再也活不下去的必备,他怎么可能放弃。
他在他怀里毫不设防的熟睡之态,简直让他心都酥了。
再次见到他,祝珩已经快要抑制不住自己的肆虐的思念,他满心欢喜以为终于看到一丝希望,凌落愿意见他,愿意跟他说话,就证明还有余地。
那棵树砸下来的时候,他分明看到了凌落掩饰不住的担心和焦急。
祝珩在心里对自己说,还有希望。
可是,他已经忍不住了。
忍不住想亲他,触摸他,向他诉说自己的爱,想把他圈在怀里永远都不放开。
感到后颈伤口撕裂的时候,他心中涌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他想打个赌。
以我之命,赌我之幸。
于是他放任自流,任由伤口崩开,鲜血涌出,他原本的脸色便已经不算好看,于是最后到达酒店,几乎连嘴唇都没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