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笙四处看看,想找到可以调音的工具。

傅元灼静静站在角落,抱着手臂,看着阮笙忙得不亦乐乎的背影,眼神微微放空。

过了一会儿,阮笙坐到琴凳上,眼睛晶亮地望向傅元灼,问道:“你有什么想听的吗?”

傅元灼稍稍一愣,然后摇头:“随便吧。”

他说不上来想听什么曲子,脑海中关于钢琴的记忆,只有那个女人不发疯的时候,会抱着他坐在琴凳上,手指下流淌出悦耳的琴音。

也只有在那个时候,傅元灼才敢去看自己的亲生母亲,后来他被人接走,喊着一个完全陌生的女人叫妈妈,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阮笙自顾自地玩,丝毫没有注意到傅元灼的异样。

他在家里虽是娇生惯养,大家都宠着他,但是在练琴这件事上,可是一点都不能松懈的,很少有这种可以按自己心意弹琴的时候。

流水般悦耳动听的琴音自他指尖下传出,在寂静的车间里回荡,阮笙只轻轻按下一组和弦,乐音落在傅元灼耳里,让他仿佛看到了溪水潺潺,鸟音啾鸣。

阮笙抬眸,白皙清透的脸上透着淡淡的喜色:“怎么样,好听吗?”

他虽然许久没有弹过,但幸好平常经常默背谱子,现在还不算生疏,希望傅元灼不会厌烦吧。

傅元灼黑眸微闪,挺直背脊,道了一声“好听”。

阮笙欣喜道:“我还怕太久不练,水平退步了呢。”

傅元灼看他开心的样子,便知道这趟来对了,他原不想将幼时过往说与人听,但若是让阮笙知道,似乎也没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