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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贺燃被动地护住头。

他疼,很疼,有气无力地喊妈妈时,身上的皮带落得更狠了。

“你没有妈了,还叫什么叫?”

小贺燃挨打了这么久,没哭,甚至这些天,他每天回来看不到妈妈,从希望到失望的每一天,他都没哭,听到这句“你没有妈了”,眼泪跟决堤似的,一下流了满脸。

等到后来,小贺燃大点了,他看懂了妈妈留下的那张纸,渐渐适应自己妈妈走了,适应自己爸爸时不时喝醉后的拳脚,也渐渐练出了一副抗揍的身体。

少年时期的贺燃留着快要露出头皮的寸头,因为那样好打理,也因为那样看起来不好欺负,他是那条街上的狠茬子,班里头的很多家长都告诉自己孩子少跟他来往。

贺燃不在意,甚至乐见其成。

他巴不得谁都别跟自己扯上关系,他已经习惯独来独往,一个人的生活了。

如果不是他爸赌博,欠下一屁股的债,要债的人找不见他爸,堵到他学校,烦不胜烦,那他的日子大概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然后在某一天,突然爆炸。

那帮人天天来,到后来惊动了学校领导,如果不是那会他初三,还在义务教育阶段,他八成是会被退学。

但其实也好不到哪去,班主任找他谈,年级主任找他谈,表示那帮人已经影响到了其他同学的学习,委婉地让他在家学习,等中考了再来。

贺燃还想拿到毕业证,就只能答应。

他在等,等中考,考个好高中,去一中或者实验中学,远离这些人,以后走个好大学,彻底摆脱泥潭,跟过去说再见。

所以在家学习那段时间,贺燃格外顺着他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