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愿亲眼见他拿钢笔伤了自己的左手。钢笔头那么钝,黎愿想象不到得用多大的力,才能戳破掌心。课堂上流了一手的血,他去了医务室。
后来,他的胳膊上多了很多细小的刀伤。他是自残,在以伤害自己的行为,进行无声反抗。
有一回午休,黎愿看见他撩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纱布时,动了恻隐之心,“遇星淼。”
他俩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话了。遇星淼停了动作,没看他。
黎愿好心劝道:“多出去走走吧。”
遇星淼不屑于他施舍的虚假,冷笑一声,道:“给操吗?你又不给操,说这些没用的,是图我感激你吗?”
自从上回值日,黎愿砸了窗户引来老师没让他得逞之后,遇星淼便没在这事上强迫他了。
黎愿不但防他,更是硬气了一把。人都是欺善怕恶,净挑软柿子捏。黎愿以前软弱好欺负,因为迟验懂得了反抗,他也会捏遇星淼的软肋,知道他怕什么。
遇星淼终究也只是个学生,再怎么混,与社会渣滓也是有很大区别的。若一个人真懂得了反抗,他总不能架把刀把人捆起来。
就算真能把人捆了,他现在也要顾及下后果,黎愿不再是任由他欺负羞辱的小婊子了。
黎愿曾是他释放部分压力的一个宣泄口,恶的狠的不堪的一面都强加在他身上。如今少了宣泄口,他又憋在了那个密不通风的玻璃罐中。
他能看见玻璃层,却打破不了这层玻璃,在罐子里憋闷得喘不上气,于是他选了一种最笨的方式,就是伤害自己。
虽然他对黎愿说话总是很难听,但黎愿不忍看他每天像只困兽,在狭小的罐子里乱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