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稳液晶屏,减少反光,久久凝视着屏幕里一排排密集字符。
错落的字符刷新下来,构成数百上千幅像素图形。
江彧不由得想起葡萄酒边安睡的女人;他想起被冷风闯入的那天晚上,月光沉落得像淙淙细波,轻刷起那个人满身的皎洁与尘屑;他想起孤独,想起冰冷的戒指,神秘的文身,也想起空无一物的鱼缸。
他想起自己此刻有多想触碰那个人。
江彧无意识地吻着无名指上的绿松石戒指。
他忽然有些耐不住了,忙忙取出一支烟,拢着火光想要点亮。
呼吸急切得像在某个低沉的节拍上起舞与嗥鸣,冷风吹散了眼前的镜像。
“——该死,该死。我在玩儿命,我他妈为了一个小疯子在玩儿命!”江彧鼓动腮帮,狠狠吸了好几口,直到喉咙被尼古丁呛得发不出声,“老余,你是对的……我真的着了他的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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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酒店只用了四十五分钟左右,江彧也顺利破解了管理员账号及密码,连上酒店wifi。
预先设置好的程式进入内网,开始逐步入侵主机。
“那么本次运输服务到此结束。感谢您的支持,欢迎下次光临。我的工号是……”
“我知道,工号6651,对吧?”江彧按着快被掀飞的帽子,下意识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我会给你好评的。还有……”他只身一人向门洞大开的酒店正门走去,朝着快递员随意摆摆手,“谢谢你的电脑。”
手臂放下的瞬间,酒店陷入了一片空前绝后的黑暗。
联邦第七中央酒店。
更衣室。
头顶的水晶吊灯忽明忽暗,线缆在一阵滋滋声中爆出一簇电火花。曲面镜和沙发顶部的一排吸顶灯是最后熄灭的,被保镖围在中间的小姑娘吓得抽了一口气。房门外似乎走过一队人,突如其来的停电加剧了他们之间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