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尤转了回来,面向筱满,筱满的一只手插进了裤兜里,眼眸低垂。他看不到他的眼神,看不清他的表情,室内太暗了,灯光太红了,红色比黑色还要霸道,血一样覆盖住人的所有表情。
赵尤说:“天花板上的那个是因为你鸣枪警告他,是吧?他当时做了什么你要警告他?你怎么警告他的?”
筱满稍抬起了眼睛,看着赵尤说:“我刚才来的路上想了想,翁情回家的时候,那个凶手说不定就在64号里,指甲油和油漆都是现成的,不像之后,指甲油像是他自己带去现场的。”
赵尤没接话茬,直勾勾盯着筱满。筱满没有移开视线,他咬住短短的香烟,双手在空中比划:“他当时要靠近我,我就警告他说,你别再乱动了,我说,你举起双手,跪下来,脸朝地躺下来,不然我就开枪了。”
“你一进门,就表明了身份,就告诉了他自己的目的,要他放弃抵抗了?”
“是的,当时他站在床边,第一反应就是反抗,拿了台灯砸我,我开了一枪,就是墙上那个弹痕,他看到我有枪,怂了,举起了手,但是人还在往我这里过来,我就鸣枪警告他不要再乱动了。”
赵尤举起了手,慢慢朝筱满靠近。筱满说:“你不要过来了。”
赵尤问:“他当时穿的是什么衣服?”
“就是普通的衣服……”
“洗过澡了吗?头发是湿的吗?穿了脱鞋还是光着脚?”
“头发有些湿,好像围的是浴巾。”
“你刚才还说他穿的是普通的衣服。”
“我有些记不清了。”筱满往后退了一小步,“光着脚。”
“你当时也往后退了吗?”
“不是,没有。”筱满往前跨出了一步,烟头掉在了地上,他抬脚蹍了两下。一股刺鼻的毛毯燃烧的气味转瞬即逝。
“电视机呢?开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