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伯远还拽着他,没让他走。赵尤的脸上堆起笑,光是笑,不说话。
赵勇也笑了,拍了下赵尤:“没事,红毛说了,他不知道那个打他的是什么人,按道理赵副这算是正当防卫。”
詹轩昂这时高声道:“都找位子坐!开会了,开会了!赵尤你杵那儿干吗呢!还不赶紧坐下!”
小包着急地叠声道:“詹队别拍这儿,别,别……”
众人纷纷入座,赵尤坐去了殊乐边上,投影仪“啪嗒”暗了下去。小包赶忙开了灯,鼓捣起了电脑。詹轩昂拍着手掌,走到了会议桌中间,说道:“那就先用口头说的吧,咱们抓紧时间,素老师,你说一说你们刑技那里的新发现吧。”
素音便起来报告了:“我们仔细检查了燕子沟分局交上来的,张立的尸体被发现时身上穿的那套衣服,在他的上衣上发现了田可人和田子息的血液样本,同时还发现他上衣的一处位置存在勾破的痕迹,我们就将该上衣的衣物纤维与在清水花园5栋外墙水管,大约三楼的位置所发现的被一枚螺丝钉勾留的衣物纤维进行了对比,现确定,外墙水管发现的衣物纤维来自张立的上衣。”
殊乐唰唰记笔记,小声地问坐在边上的白岚:“你们戴副那边的案子是怎么回事啊?”他模仿起了雷万钧的口气,“白岚,你来汇报一下。”
赵尤笑了出来,晏伯远踹了他一脚,赵尤打开了笔记本,在本子的空白处默默地画起了圆圈。
白岚小声回道:“据说尸体身上连一条蛆都找不到。”
殊乐就来问赵尤了:“真的?赵副你也在现场吧?一条蛆都没有?死了才没多久吗?”
赵尤点了点头,詹轩昂突然用力拍了下赵尤的桌子,桌上的可乐瓶摇晃了两下,詹轩昂唾沫乱飞,眼珠几乎弹出眼眶:“这里是六〇四案!”
一时寂静。赵尤翻过几页,埋头写东西。殊乐一看,乐了,嘀咕着:“可乐成瘾研究调查……”
赵尤冲殊乐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盯着那冒了许多汗的可乐瓶,写个不停。詹轩昂示意素音继续,小包那边挥手示意:“詹队,搞定了。”
詹轩昂就去了电脑那儿,敲敲打打好一阵,投影仪在墙上投出了一副手套的照片。
殊乐悄悄问赵尤:“赵副……你不喝啊?”
晏伯远啧了下舌头:“屁话怎么这么多?”
素音指着那手套的照片,继续道:“我们在流浪汉薛貌的手套外部,就是那副他声称自己在红旗桥下捡来的手套上发现了鸟类的排泄物,并将其与5栋外墙水管发现的鸟类排泄物进行了对比,可以确认,排泄物成分相似,都含有人工制造生产的鸟食的成分,另外,薛貌外套上的污渍并非血迹。
“还有,经过对比分析,赵尤交上来的装在银翘解毒片药瓶里的药物全部都是褪黑素,一种帮助睡眠的药物,我们在瓶身上采集到了张立的指纹。”
白岚说:“那你看列宁,你看胡志明……”
二队的王爵说:“人那是恒温恒湿啊。”
劳舟渡说:“也就是这几天才热起来的啊,上个星期我出门还穿羽绒服呢,山里那不更阴凉?”
王爵又说了:“你们知道那个……”
詹轩昂拍了两下墙壁,脸拉得老长,眼里似是要喷火,厉声道:“晏伯远!燕子沟的事你来汇报一下!”
晏伯远站起身,先道:“这是四队扫黑的方副队长,另外两位是小田,小高,我们怀疑田可人的车已经被燕子沟鸿运汽车交易市场做了翻新,至于还有没有出售,不好说,我过去探底的时候,看到了五辆型号一样的马自达,多问了几句,他们的销售就借故走开了,后来就找了主管带我去看其他车,鸿运的事,具体还是让小方介绍一下吧。”
方隽永就说了:“鸿运汽车交易市场我们已经盯了很久,2010年燕子沟改县为区,进行区域整改,做‘大清扫’活动时,当时在该县城的一股顽固黑势力——自称‘黄家军’的,他们的第一把手黄天海取道广东,偷渡到了泰国,他的几个老部下呢,走的走,坐牢的坐牢,其中有一个本家姓的手下,叫黄峰,绰号大黄蜂,也有人叫他太子,2010年的时候他已经因为涉嫌打架斗殴,非法牟利在服刑了,2016年出狱,他重回燕子沟,在那里开了鸿运汽车交易市场,生意很红火。
“现在我们遇到的问题是,我们怀疑燕子沟分局对这个大黄蜂存在‘保护伞’现象,大黄蜂以前道上的朋友和生意往来对象也都是这么说的,只是谁是那个保护伞他们也不知道,保护伞只和大黄蜂见面交易,目前对于大黄蜂他们收车翻新,出货的方式,我们已经很清楚了,只是保护伞的真实身份一直没有进展,没想到这次和二队的同事的案子撞到了一起,这两天大黄蜂警惕了不少,手下已经没有外出偷车了,车行卖的也都是货真价实的新车。小晏同志去过一次之后,他们就把市场里的马自达都运去了货舱。我们怀疑是保护伞给他们走漏了风声,大黄蜂知道了有一辆马自达车涉及的命案是市局这边在查,他们还是有所忌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