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独秋起初还会思考原因,到后面就无所谓了,毕竟离开了学校,若是关系不好,本身就跟陌生人无异,那也没必要再去深究为什么玩不到一起。
也正因如此,梁独秋最开始确定他喜欢萧川时,还不止一次担心过自己会重蹈覆辙,怕他真的像网上说的那样是性单恋,怕他对不住萧川的喜欢,怕自己会辜负萧川。
梁独秋觉得自己是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和别人呆在一起只会考虑他们做的事会不会让他烦,并不会过多在意别人的情绪。但等他跟萧川接触久了,并谈了一段时间的恋爱后,梁独秋才发现一切都是他多虑了。
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萧川?怎么会有人不想哄萧川?
虽然萧川总说他不好,脾气糟糕,成绩也不顶尖,从前上学还打架被家长,可在梁独秋眼里,萧川就像深秋里的太阳,明明拥有耀眼的光芒,却一点都不灼人。
梁独秋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喜欢萧川才好。
宁城的冬天很冷,梁独秋又有些爱面子,不乐意穿秋裤,所以入冬后的第二周他便光荣负伤,发起了高烧,被迫在家休息。
那天梁独秋头很疼,早上起来简单跟萧川说了下自己的情况后,再跟班主任请完假,就继续躺下去睡觉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几个小时后的事了,平时这个点三中刚下课,梁独秋便摸出手机想给萧川发消息。结果等他打开手机,才发现在他睡觉的这段时间,萧川给他打了十几个电话,更别说发了多少消息。
梁独秋吓了一大跳,不管头疼到眼花,切到微信就回拨萧川。几秒钟后,电话接通,梁独秋才知道萧川在他家楼下等了一个多小时。
宁城冬天很少下雪,却是多雨,再裹挟着北风,往往冷到人骨子里。梁独秋无法想象萧川是带着什么样的心态在楼下等他这么久的,他只知道让他打开门看到被冻红脸的萧川时,梁独秋很没出息地鼻尖一酸。
从没有对梁独秋这么好,就算是亲身父母都没有过,他们奉行养儿要独立,所以梁独秋这些年生病感冒,大多数他自己扛过来的。
“怎么不上来?” 梁独秋把萧川推到沙发上,从卧室拿出一床薄被子裹住萧川,着急道,“我刚刚在睡觉,你多打几次说不定我就醒了。”
萧川不动,很乖地坐在那儿让梁独秋折腾自己,“我没有楼下大门的钥匙,只能在那儿等。”
梁独秋这才想起来他们小区每个单元楼都有大门,今天又是工作日,这个点大家都在上班,加上天冷,就很少有人出门了,所以萧川等这么久才没遇到人开门。
“不想打扰你休息。” 萧川从羽绒服口袋掏出几盒药,笑着递到梁独秋面前,“我问了班主任,他说你发烧引起头疼请的假,我就去药店买了点药,你先吃着看,要是晚上还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挂水。”
萧川鼻尖也红红的,但他是冻的,看起来很可怜。不过萧川似乎不太在意,拂开梁独秋帮他擦头发的手,起身往厨房走,“家里有热水吗?没有我去烧一点,吃药还是得用温水。”
梁独秋没让萧川走成,在萧川起身后跟着起身,走过去从后面搂住萧川,两人贴的很紧,“萧川。”
“嗯?” 萧川也不动,安静地让梁独秋抱着,声音里带着点笑,“怎么了?”
梁独秋说不出话来。
他只知道他心脏很胀,像打翻了五味瓶,叫他觉得很奇怪,却又形容不出个中滋味,干脆不断重复萧川名字。
萧川也不嫌他烦,梁独秋叫一次他就应一次,哄小孩似的。
梁独秋何曾被人这样对待过,自然心里又酸又甜,拿脸轻轻蹭萧川后背,又叫了一声萧川。只不过这次萧川没应他,而是转过身来看梁独秋,眼里盈满笑意。
“到底怎么了?才让咱们冷酷无情的梁部长变得这么粘人?” 萧川捏了下梁独秋脸,噙着笑说,“梁部长怎么还撒娇了呢?”
梁独秋不躲,乖乖地让萧川捏他,反问道,“不可以吗?”
他这是问的撒娇。
他们两个人里,平时更粘人更爱撒娇的,一直是萧川,那些时候梁独秋就觉得萧川像个小孩,还担心过萧川要是离了他可怎么办。
换而言之,在梁独秋的认知里,萧川其实是不太会照顾人的,他更像是被照顾的那一方。也正因如此,当萧川说他是来给他送药的,梁独秋才会如此惊讶。
可仔细想来,萧川并不是梁独秋以为的那样,至少萧川一直都很会照顾人。只不过萧川不喜欢说他做过的事,却一直在用行动照顾梁独秋。
梁独秋觉得他又要矫情了,怕被萧川看到他这副狼狈模样,便红着耳朵去抱萧川,把自己塞进萧川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