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思源能清晰地看到寇柏颜眼睛,他的眼中并不带任何她猜测的晦暗癖好和情欲,而是一种别别扭扭的无措。

对她的眼泪的无措。

季思源也有点愣住,在她的观念里,眼泪如果不能作为武器,博得实际利益,那就是最无用、最窝囊的东西。

季温从小不许她哭,只要她想要的东西,越哭越不给,是真的不给。

所以渐渐地季思源就学会她想要的东西,想方设法去得到,可是途径永远不会用哭这一项。

但此时此刻,她看着寇柏颜眼中从没有过的动容,还有他一点一点,试探着从她的衣袖上触碰到她手的手指。

季思源有些茫然。

机关算尽利诱加逼迫,比不上几滴猫尿吗?

寇柏颜很显然没有那种对于别人哭而兴奋的癖好,他是纯粹地在哄她。

意识到这件事情,季思源前所未有的迷惑了。

从没有人哄过她的,至少是她妈妈死了之后,就没有人哄她了。季温亲手把她从一个小公主,培养成了一个铁公主。

季思源睫毛颤了颤,一时半会儿,竟然对于这种状况不知如何是好。

寇柏颜的手指一点点地顺着她的袖子向下爬,冰冰凉凉,小心翼翼。像蜗牛的触角,不断地试探着。

最后终于轻轻抓住了她的手。

两个人拉着手,站在一进门的地中间,纯黑色的瞳仁和浅淡的泛白的瞳仁对上,这一刻没有算计,没有仇恨,没有任何的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