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新的产业层出不穷,长孙家的铁器已经变态到了千炼宝刀,云烨知道长孙家是在胡说八道,千炼宝刀开什么玩笑,钢铁里的炭早就被锻造的跑光了,钢铁业早就被锻造的疲劳了,抖一下说不定都会断成两截,就这样的东西卖成天价了,镶了两颗三扁四不圆的石头就敢说堪比干将莫邪。
再让长孙家这么干下去,造反是必然,不造反是侥幸,这钱太烫手,云家不敢拿,长孙家不在乎,听说人家的分店已经开到邕州了。
向社会索取必须有一个度,超过这个度就会带来祸患,等到一个家族比国家还富有的时候,云烨认为除了战争和杀戮就没有别的解决办法。
长叹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让辛月伺候自己穿官服,今天必须好好地和皇帝谈谈了,拍脑袋决定政务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皇帝必须尊重臣僚的意见,每一项政令必须再三考证过后才能发布,比如这税率,过重和过轻都是不妥当的。
坐着马车先去看了房玄龄,房玄龄正在对着一张纸发愣,见云烨一身官袍穿的一丝不苟,连忙告了一声罪回到后堂穿好官服才出来相见,按照官场的礼仪,云烨向房玄龄行了礼,房玄龄回礼之后两人才落座。
“云侯此次前来,可是为了奢侈品税的事情?陛下已经下了令,很难更改了。”房玄龄一下子就猜到了云烨此行的目的,他也认为皇帝拍脑袋决定的政务不合理,只是还在等待调查,一旦调查过后,才会书写这道政令,但是皇帝似乎等不及了,已经派了两拨内侍过来问消息,他担心那些奢华的东西卖得更多,国家受损,想早点给奢侈品这匹烈马套上笼头。
云烨不说话,把手里的包包放在房玄龄的桌案上,又掏出十五个大子扔在边上,伤感的指指两样物事,又坐回了座位。
房玄龄何许人也看到这两样东西立刻就明白了,吃惊地问云烨:“云侯莫非是说陛下的税率上的不合适,不是太多,而是太少?”
云烨的声音就像是木偶人说出来的:“这个皮包市价十枚银币,按照陛下的税率上了十五个大子,房相以为如何?这个钱云家不敢挣了,这就把那些豢养的鲨鱼捞上来剥皮吃肉,把皮匠撵回长安,让他们去熟羊皮算了,陛下已经认识到了奢侈品的危害,为何就出台了这么一个东西,我都不敢想陛下知道自己决断错了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房玄龄闭目不语,好半晌才艰难的对云烨说:“现在还不算太晚,咱们俩去见陛下吧,此事事关陛下的颜面,万万不可外传。”
“晚了,我家伙计都知道的事情,您还指望谁不知道?陛下在城外,我的那座小庙里为了显示皇家的威严,当众下达的旨意,长孙家,蜀中豪门现在大概都屁眼都笑开了花了。云家也该高兴,至少可以没心没肺的狂赚十年的巨利,可是我就是高兴不起来。”
房玄龄苦笑道:“巨利?恐怕没那么好赚,陛下的为人你不清楚?你把鳄鱼池子关了那是给陛下面子,要是不关,嘿嘿……还是和我进宫去吧,吃了这次的亏,陛下该醒悟了,自己毕竟是一个人,操不过来全天下的心。”
两人坐着马车又到了行宫,云烨,房玄龄明明能够凭着腰牌直接进去,两人偏偏不,在侍卫迷惑不解的眼光中掏出了官牒正式请见。
李二看到两人的官牒也非常的迷惑,难道云烨不该哭嚎着窜进宫抱着皇后的腿哀求给他家的店铺一条活路么?为什么要这样正式的觐见?
长孙的眼珠子上下窜动,脑子里也在想云烨这样做的原因,如果说是云烨自己一个人,还能说云烨被逼急了,想穿着官服让陛下想起自己立下的那些功劳,好把税率往下降一点。可是他不是一个人,还有房玄龄在,两个人都是一副正式的奏对格局,这里面一定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