桩桩件件都可以说明余鹤是一个温柔体贴的绅士,但都不是他给徐行的特殊待遇,唯一能牵强扯得上特殊待遇的,可能只有昨晚余鹤替他吹头发这件事。
徐行很清醒很有自知之明,但也忍不住感到挫败沮丧。
而现在摆在徐行面前的,比单相思更大的问题是——余鹤是个铁打的直男。
无论是他之前有意无意上网搜的一些娱乐新闻里写着余鹤曾经公开承认交往过的都是女性,还是他自己从“铁观音”身份开始接触到余鹤之后的经历,都明晃晃地将“直男”两个字毫无疑问地印在余鹤的性向属性上。
即便徐行可以鼓起勇气,用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胆魄忽略他和余鹤之间天壤地别的差距去追求余鹤,也不得不考虑到,余鹤压根不喜欢男人这一事实,他的努力可能会将余鹤越推越远。
真愁人啊。
徐行叹了口气。
“叹什么气呢?”徐行愁得太认真,以至于余鹤都注意到他的心不在焉,喝完粥慢条斯理地抽纸巾擦擦唇角,关切询问地看向徐行。
徐行猛地回过神,下意识抬头对上余鹤的视线,心里头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地疯狂跳动,堪堪拉回散乱的思绪朝余鹤笑笑,急中生智地找借口回答余鹤:“没什么,就是想到再过一段时间就圣诞了,圣诞节过后没几天就要放元旦……”
“是啊,”余鹤点点头,也有些感叹,“时间是一年过得比一年快了。元旦一过,个把月的时间就到了春节,过了这个年,我的资料卡上的岁数又得增个一了。”
徐行眨了眨眼,回忆了几秒钟之前查搜索引擎时看到的余鹤的资料:“鹤哥,你是春节时候的生日吗?”
“嗯,”余鹤颔首,“二月三号。”
“咦,和百科上写的好像是一样的。”徐行还有点意外,“我以为明星的个人信息只是对外看的,真实性都有待商榷。”
余鹤轻笑一声:“生日日期而已,不算什么很隐私的东西。你呢?”
“我家也是记新历,我刚好在元旦那天的生日。”
“那你刚刚叹气是在愁怎么回家过生日?”余鹤知道徐行现在是大四,也知道他家不在本地,要回去得坐高铁或者飞机,来回一趟很不便利。
“啊,不是,”徐行讪讪,应答的声音随着他的情绪一齐低落下去,“我不回家。”
“路程太远,你要上课,确实也不太方便,”余鹤理解地点点头,不欲在这个会让徐行难过的话题上多聊,视线落到徐行已经空了的碗里,“还要吗?锅里还温得有粥。”
徐行连忙摇头:“已经饱了,谢谢啊,鹤哥。”
余鹤站起身,制止了徐行也想跟着一起收拾碗筷的动作,将碗碟摞作一叠,放去了厨房的洗碗机里。他正想和徐行说一声自己要上楼换衣服,让徐行等他一会儿,想起什么,转头有些歉意地看向徐行:“你昨天来没有带换洗的衣服,我本来是想让筱筱早上买一套过来的,后来忘了这事。现在让筱筱买来可能时间来不及,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穿我的。”
穿余鹤的衣服——
徐行只是稍微想象一下,都简直要被余鹤这一出迷得晕头转向了,脑子里也禁不住叫嚣着反驳他之前的失落:“他让我穿他的衣服!这不是特殊待遇是什么!他对我也有好感的吧!”
他再次拽回了脱缰的思绪,紧张和激动间勉强镇定地朝余鹤赧然地笑笑:“太麻烦你了鹤哥,我本来是昨晚上洗好的,但是早上起来发现没干,想等着再干会儿再穿的。”
余鹤好笑地看着他一副显得欲拒还迎的纠结模样:“昨晚下了雨,温度又降了些,穿湿的对身体不好,跟我上来看看吧,你人高,还不知道有没有适合你尺码的衣服。”
徐行忙不迭地跟在余鹤身后上楼去了衣帽间。
衣帽间在客房旁边一个房间,很宽敞,目测比他昨晚住的客房还要大点。一左一右两面墙的红木漆衣柜,正对门方向的则是一面玻璃柜,远远看去应当是摆放的胸针、手表或戒指一类的名贵配饰,入门这一侧的墙上则是穿衣镜。
徐行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开始后悔应下余鹤的建议了。
余鹤随便拎一件衣服的价格出来都比他这几个月来攒的钱还多,掉一根线头就等于掉几十块钱,他哪敢随随便便穿。
余鹤没注意他的复杂表情,推开了右侧一扇衣柜门,示意徐行去选:“这个柜子里是合作的品牌方给的衣服,我没穿过,有的尺码比我自己穿的要大一个号,风格应该也更偏向于你这样朝气的年轻人一些,或许更适合你。”
徐行骑虎难下:“要不然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