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香月却像是没听明白,茫然地抓着邝简的衣襟:“什……什么意思?”
邝简被他坠着重重地喘了一口气,扯开束缚的领口,低头用最直白的话问:“太平教掌教藏身哪里?有什么行动规律?你如实上报,抓到人便是奇功一件。”
夜空再劈一道电闪,隆隆的雷鸣声中,直映得卧室雪亮惨白。
杀香月像是被谁凌空打了一巴掌,松开手,缓缓跌坐回去,那一刻,所有的心慌意乱,所有的期盼不甘,在邝简这一句之后,尽数归于失望平静。
“哦……”
他木然地看着邝简,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呢喃:“原来你要我拿这个换。”
烛火被燃了起来。
失序昏暗的夜里终于找回了一丝秩序,邝简翻过穿衣镜,拉开屏风,屋外的夜猫被赶了出去,他在中厅连灌三大杯冷茶漱口,从隔壁拿出两张薄薄的公文,然后拖来一张席子,在杀香月的床前坐下——
“大理寺少卿之子劫持案,协助破案。斗姆庙太平教伏击案,救人有功。”
邝简拿着那两张已叩过印章的白纸黑字递过去,一豆烛火下,他脸孔明暗交叠,一板一眼,不折不扣:“杀香月,你所有立功表现都会被记下来,如果你确定脱离太平教,我立刻为你申请自新身份,应天府不仅可以保证你的安全,日后并案审理时还可以减免你的刑责。”
邝简像是受不了离杀香月这样近,仰望着人,喉头紧绷地滚动了一下,“你应该清楚你现在的境地很危险,斗姆庙外伏击我的人有五位,以他们的身手我原不可能全身而退,就算你的掌教对此对你还有体谅,可你今夜回城西的消息瞒不住,他很快就会知道——杀香月,你说不清楚了,除了跟他们一刀两断,再没有别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