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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客气的已经说完了,邝简也不再多言,干干脆脆地站起身来,平板道:“靳二,本名靳赤子,金陵城东掌十三家商货廊铺,城西掌牙行脚帮,提醒阁下一句,城西再偏也是金陵的地界,秦淮河闸门犯错的龟公还在镇府司关着,掏粪的赵全正在我应天府关着,或许堂上对峙的那一天,他们都愿意说一说,三月二十一日晚是谁劫了琉璃珥出走,三月二十八日又是谁骗了一介小民去刑部女监送饭移花接木。”

终于亮刀了。

邝简云淡风轻,露出那股漫不经心的狠劲儿,忽然之间,两方局势就成了他占上风。

靳二狞笑一声:“你威胁我?”

“并不是。”

邝简目光冷静,逆光的角度让他脸孔沉暗,在靳赤子身上投出巨大的阴影,好像一头深海中的巨鲸,无论旁人做什么,都无法改变他的行动轨迹:“靳赤子,我敬你三分,但我也有我的职司,阁下若不想和我谈,我便只能与阁下的对手谈,”说着他轻轻敲了敲圈椅的扶背,发出两下清脆的木声,“好好考虑吧,我先走了。”

外面变天了。

风呼呼地刮着,河库顶层的小窗涌进夜风,吹得油布阵阵作响。

邝简走出暗房的时候,河库只剩下杀香月那一桌还在玩,所有的打手围拢过来,人手握着一根粗长的木棒,掂在手心里,一脸凶相。邝简不为所动,神色自若地扭头喊了一声杀香月。

靳赤子撩着帘子懒散地走出来,一身红衣侵略张扬——到底也是做老大的人,此时他的脸上半丝情绪不漏,完全叫人看不破刚刚与邝简谈了什么,他环顾一遭,瞧了眼河库情状,随口道:“来都来了,让他耍耍罢,邝捕头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