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明鉴,微臣以为贾相此言甚是不妥,兵圣有云:兵者,国之大事也,生死之道,不可不察也,今大食远在万里之外,我兵纵精,辎重又该当何如之?妄因言而战,置社稷存亡于不顾,是何居心?”
后党们声势虽大,但并不能真吓到了敢言之辈,这不,没等武后作出表态,御史中丞萧明已是从旁抢了出来,毫不客气地指责贾朝隐妄言误国。
“萧中丞何出此言,前番我两万大军便可平灭大食十五万之众,威名远扬,叫贼寇空自麋集大军而不敢稍动,今若是再调数万兵马上去,又何愁大食不灭,至于说到粮秣辎重,今夏大收,已有米贱伤农之虞,何不趁此机会兴兵讨贼,一者可扬我大唐之威,二来也可保得粮价之平稳,两全其美之事,何乐不为哉?”
后党们敢在大殿上公然呼战,自然是早就已做好了相关之准备,这一头萧明话音刚落,那一头元万顷已是毫不示弱地便驳了回去,一派振振有词之状,宛若其真是兵法之大家一般。
“元鸿胪此言差矣,我大唐乃煌煌上国,岂可因言而妄动刀兵,那岂非与蛮荒下国无异哉,今,大食国来使不远万里而来,便是有着求和之诚意,纵使国书中言语稍有无状,怕也不是擅开战端之理由罢?元鸿胪不顾将士死活,强自要战,究竟是何居心?”
元万顷话音刚落,礼部尚书林明度已从旁站了出来,不客气地驳斥了元万顷一把。
“林尚书此言大缪,彼若是真有意求和,那便该卑躬屈膝方是正理,今既在国书中大放阙词,恐非求和之道罢?”
“不错,林尚书此乃误国之言也,我大唐之强又岂容蛮荒小国如此冒犯了去!”
“贾相斯言大为不妥,圣人有宽恕之道,今大食已派使来议和,我大唐若是置之不理,一味要战,怕与圣人之言有别罢?”
“没错,刘侍郎所言甚是,呼战者只顾博取自家声名,却不体军伍之死活,是为谬论误国也!”
……
随着萧明与林明度的出列,太子一系的官员们自也都不肯落后,纷纷进言,一时间呼战派与吁和派就此吵成了一团,彼此指责不休,满大殿里竟噪杂得有若菜市场一般。
“够了,诸公莫非忘了御前不得失礼么,嗯?”
眼瞅着这么争吵下去,这朝议怕是怎么也议不出个所以然来,武后的脸色可就有些不好相看了,一拍文案,毫不客气地训斥道。
“娘娘息怒,臣等知罪。”
武后这么一发作,无论是后党还是太子一系的官员们都不敢再多言,只能是各自躬身谢罪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