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儿好大的能为么,朝廷重臣能与不能又岂是尔可以随意点评的,狂悖!”
高宗没能看出李显的真实用心,可武后听到此处却已是彻底醒过了神来,眼瞅着李显这是要将手伸到自个儿的碗里,哪能真遂了李显的意,这便拉下了脸来,毫不客气地训斥了李显一句道。
“母后且请息怒,儿臣并不敢无礼非法,所言不过据实而已!”
旁人惧怕武后之威严,李显却是半点都不放在眼中,再说了,到了这等图穷匕见的时分,李显也没必要再跟武后讲甚客气的,当然了,该有的礼节却是不能少的,毕竟“孝道”该表现的时候还是得表现一下才是,故此,李显虽持礼甚恭,可言语上却是没半点的退缩之意。
“据实?好一个据实,本宫怎地看不出这实何在,倒要显儿好生教教娘了。”
武后心机深沉,轻易不会动怒,可此番已是被李显诸般举措弄得心火上冲,自是再也忍不住了,也不顾此际朝堂三品以上的重臣尽皆在场,铁青着脸地喝斥了一嗓子,摆明了便是要狠狠地下一下李显的面子,以挫败其将手伸入朝局之举动。
好个老贼婆,居然整出了泼妇骂街的手段,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一听武后那等胡搅蛮缠的话语,李显纵使城府再深,也不免有些子怒气上冲,当然了,气归气,李显却绝不会因此而乱了分寸,微吐了口气,强自压住了心头的烦躁之意,恭谦无比地朝着武后行了个礼,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母后有问,儿臣自不敢不答,依儿臣看来,为官者,首重品德,其次方是能力,就品德而论,卫司农便算不得一纯臣,据儿臣了解,其人时常出入青楼,乃是怡红院之常客,于文人而言,或许可算风流不羁,可于为官则是不端之至,至于贤能么,更是谈不上,历官三载,餐位素食,竟无一可称道之政绩,唯诺诺之辈耳,与狄公之精干,何异云泥,此等样人位列庙堂之高,实是我大唐之耻也!”
“显儿此言可有证据否?”
高宗本人倒是风流得紧,但却绝不想看到手下大臣是流连青楼之辈,这一听李显如此说法,登时便来了怒气,也不管武后的脸色有多难看,从旁便打岔了一句道。
“回父皇的话,儿臣不敢虚言欺瞒父皇,此事有据可查,父皇若是不信,大可下旨彻查,定可知端倪!”
李显此番图谋甚大,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疏失之处,早就做足了功课,又岂会担心找不出卫敬业行为不轨之证据。
“混帐东西,拿着朝廷的俸禄,干的竟是些混帐勾当,此等人要来何用,传朕旨意,着大理寺彻查,若属实,严办不怠!”
高宗火气一上来,可就不管武后乐意不乐意的了,猛地一拍几子,一句话便断了卫敬业的仕途之路。
“陛下息怒,此间或许有误会也说不定,还是先查查看再定也好。”
武后也不清楚卫敬业是不是真的时常出入青楼,可一听李显说得如此肯定,料想或许不差,自知此局恐怕要败,但却不愿将此事扩大了去,不管怎么说,卫敬业都是她的手下之一,该出手帮衬的,却也少不得为之掩护一二,这便从旁打岔了一句道。
“母后所言甚是,然,良种推广一事却是刻不容缓,儿臣以为此事须得加紧办了去才是,恳请父皇、母后下旨调狄仁杰来朝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