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武后既已下了决断,诸般随侍人等自是不敢稍有怠慢,各自躬身应诺之后,尽皆就此忙碌了起来……
天将午,是到了该用膳的时候了,前几日方又旧病复发了一场的高宗尽管无甚胃口,可还是强撑着端坐在了几子前,有一口没一口地用着午膳,菜式简单至极,就四菜一汤,全是素食,并不见半点的荤,倒不是高宗生性节俭,而是如今他虚不受补,按医嘱,只能用些清淡的食物,似那些个豆腐、青菜之类的玩意儿,连吃了几天下来,高宗的嘴都淡出了鸟来,实在是用得无趣至极。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来了。”
就在高宗吃得极之不耐之际,却见一贴身小宦官从屏风后头转了出来,疾步行到御前,一躬身,小心翼翼地禀报了一句道。
“哦?显儿来了,那就宣罢。”
高宗本就没甚食欲,只是遵着医嘱用膳罢了,这一听李显来了,自是不想再吃这等难以下咽的食物,将手中的筷子一丢,随口吩咐了一句之后,便即起了身,拖着脚行到了榻前,斜靠在了厚厚的锦墩子上。
“诺。”
高宗既已开了口,那名小宦官自不敢有丝毫的耽搁,紧赶着应了诺,匆匆退出了房去,不多会,便已陪着一身整齐朝服的李显从外头行了进来。
“儿臣叩见父皇。”
一见到高宗的面。李显立马紧走了数步,抢到了榻前,规规矩矩地大礼参拜道。
“免了,免了,显儿你这是……”
眼瞅着李显身着朝服,高宗的脸上立马露出了丝狐疑之色,疑惑不解地伸手指点了一下,迟疑地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朝服乃是大朝或是重要典礼时的正规服饰,以示隆重之意,平常时分原也无须穿戴整齐,尤其是这等父子私下见面之际,更是不必如此正式,往日里李显也没少来宫里,都不曾穿得如此之正规,此时突然来上这么一下,高宗自不免会起疑心。
“父皇明鉴,儿臣是特来请罪的。”
李显一丝不苟地行完了大礼,而后站了起来,躬着身子,满脸子黯然地开口解释道。
“嗯?显儿何出此言,朕怎地听得都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