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原本都已是失望到了家,以为今日又将白跑上一回,这一听程登高如此说法,心头没来由地便是一松,却也不敢稍有耽搁,紧赶着谢了恩,也没去理会满脸子堆笑的程登高,急匆匆地便行上了台阶,疾步向殿内行了进去。
“儿臣参见父皇、母后。”
李贤方才行进大殿,入眼便见高宗与武后并肩端坐在龙床之上,身边还立着一人,赫然竟是奉旨主审科场弊案的武承嗣,心不由地便是一沉,可却不敢多看,快步抢到了御前,礼数周全地行礼问安道。
“嗯,平身罢。”
高宗的面色很严肃,平板着耳朵脸上不带一丝的笑容,面对着太子的大礼参见,并未似往常那般和煦赐座,而是不咸不淡地吭了一声。
“谢父皇隆恩。”
李贤原本就预感到事情恐怕不妙,这一见高宗表情若此,原本就沉的心登时便更沉了几分,但却不敢有丝毫的失礼之处,忙不迭地谢过了恩,站直了身体。
“贤儿来得正好,朕问你,那林奇与尔是何等关系,嗯?”
高宗冷漠地扫了李贤一眼,也没甚过渡的寒暄,直截了当地便奔向了主题。
“啊……”李贤显然没想到高宗会如此问法,不由地便愣了一下,再一看高宗的脸色不对,心立马便虚了,忙低下了头来,呐呐地出言解释道:“父皇明鉴,林尚书本是孩儿府中属官,颇具才干,为人又勤勉,故此孩儿……”
“勤勉?好一个勤勉,怕是勤勉着捞钱罢,贤儿如此重视这等鬼祟小人,实在是太令娘与你父皇失望了!”
没等李贤将话说完,武后面色一沉,已是毫不客气地一挥手,打断了李贤的话头,声音冷厉地训斥了其一番。
“母后,孩儿,孩儿实不知母后此言何解?”
李贤生性刚直,加之这两年来权柄日盛,早已养成了不容违忤的性子,此际自忖并无过错,又怎肯任由武后如此这般地喝斥了去,这便俊脸一红,咬着牙,亢声反问了一句道。
“何解?尔自己做下的好事,还问娘何解,当真是翅膀硬了,娘都说你不得了么,嗯?”
武后冷笑了一声,不屑地瞥了李贤一眼,劈头盖脸又是好一通子的喝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