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说得好,来,喝,今夜不醉无归!”
“喝,接着喝,来,干了!”
……
李显到任河西虽只有半年,可布局河西却已有数年之久,“鸣镝”早已渗透到了河西各个阶层中,兰州守备营自也不例外,这一众军官里的“鸣镝”中人可不止刘重武一个,眼瞅着众军惊疑不定,自有数人咋呼着喧哗了起来,只一吵闹之下,很快便将这么个小插曲掩盖了过去,于是乎,驿站那头打生打死,近在咫尺的军营里却是酒气熏天,对比不可谓不鲜明。
“不好,敌袭,大人请躲好,某去去便回!”
李柯乃是高手中的高手,耳目的灵敏乃至江湖经验的丰富都不是常人能比拟得了的,就在礼花方才炸响的一瞬间,他便已察觉到了情形的不对,顾不得再商议审讯王通之事,面色一变,一把将正好挡在了门前的裴守德往边上一扒拉,随口交待了一句,人已窜出了房门,刚要高声疾呼,前院的惨呼声已是骤然响了起来,紧接着,数十道黑影如鬼魅般从三面跃上后院的墙头,与在墙头上戎守的越王府亲卫绞杀成了一团,战况只一瞬间便已到了岌岌可危的状况,直惊得李柯满头冷汗狂涌不止。
挡不住,绝对挡不住了!李柯只扫了眼院墙上的战况,立马便得出了个悲观的论断,眼瞅着墙头上的越王府亲卫在一众黑衣人霹雳雷霆般的攻击下如秋风中的落叶般纷纷跌下墙头,李柯的心登时便沉到了谷地,不用再看,他也知晓来袭的定然是英王府的精锐,绝不是己方这么点人手能应付得了的,自不敢再多犹豫,这便长啸了一声,高呼道:“众军听令,全力杀贼,‘猛虎营’集合,随某保护大人!”
“猛虎营”乃是由越王李贞所收拢的江湖能人异士所编成的,属于越王一系的暗底势力之精锐,其中高手无数,此番为了裴守德的差使,越王特意从“猛虎营”中简拔了十五名高手由“猛虎营”副统领李柯率领着暗自保护裴守德的安全,此际除了五人尚在东厢房里审讯王通之外,余者尽皆在墙头全力抵挡着“鸣镝”的狂攻,待得听到李柯的呼喝之后,纷纷丢下对手,紧赶着纵跃到了李柯身边,结阵退进了主房中。
“李柯,情形如何?哪来的贼子?”
主房中,裴守德正浑身哆嗦地躲在了墙角处,这一见李柯率人退进了房来,立马暴跳了起来,如火烧屁股般地窜到了李柯身边,急吼吼地喝问道。
“大人,贼子势大,我方已挡不住了,请大人随某来,先冲出去再说,来人,背好大人,撤!”
形势如此危机之际,李柯实在是没工夫跟裴守德多作解释,紧赶着交待了一句,自有一名“猛虎营”的高手冲上前去,不管不顾地将裴守德背在了身后,由所有“猛虎营”高手护卫着便向院子里冲了去。
裴守德的随行军士都是越王府的亲卫,说起来也算是精锐了,只不过这个精锐只是相对于普通士兵而言的,比起“鸣镝”的精锐来说,那可就不值一提了,彼此间无论是个人战力还是配合的默契程度都差得老鼻子远了,再加上又是骤然遇袭,十分战力能发挥出三分都已是顶了天了,又怎可能抵挡得住“鸣镝”的狂野攻击,开战不过片刻而已,前院三十八名越王府亲卫尽皆伏尸当场,扫清了阻碍的李耀东丝毫不曾停留,率部从院门处径直杀进了混战一片的后院之中,就有如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彻底将越王府卫士们的抵抗意志击得个粉碎,但见数百名黑衣的“鸣镝”高手在李耀东、王宽、刘子明、叶胜四大高手的率领下,如狼似虎地屠杀着几无放抗之力的越王府人等,无论是持刀逃窜的卫士,还是跪地求饶的仆役,尽皆不饶,刀起刀落间,偌大的客栈就此成了人间之地狱,无数的生命如同草芥一般地消逝着,惨叫声响成了一片。
“快,结阵,郑动,尔去将王通提了来!”
李柯等人刚冲到院子里,入眼便见李耀东率部从前院冲杀了进来,立马便知大势不妙,不敢强突,忙不迭地指挥着众人就在主房前结阵自守,与此同时,也没忘吩咐一名高手前去将王通提来当人质。
所谓的兵败如山倒便是如今越王府人等的最佳写照,没了战心的士兵啥都不是,除了侥幸退到了李柯等人身边的二十余人之外,余者尽皆成了“鸣镝”将士们屠戮的对象,从开战时起,不过半刻钟的时间而已,裴守德随行的两百二十八人就只剩下列阵于重围中的三十七人还能站着,其余人等皆已成了地狱的新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