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衿两条腿曲着,就这么呆呆的坐在那儿,全程没有任何反应,陈桓甚至怀疑他根本没发现有人进来。陈桓没打扰他,屋子里还是很安静,没有人开口说话。
过了很久,久到陈桓腿都快蹲麻了。
忽然,他感觉刘子衿的鼻翼和嘴唇动了动,努力准备发声的样子,反复几次,最终还是失败了。像是做了场噩梦,喊叫着要醒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出不了声。
陈桓知道刘子衿既然没有赶自己走,就说明他现在的确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只是他一时半会儿还无法跟自己和解,不知道内心的情绪该怎么表达。
那他就等他。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子衿好像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如果抗生素再给强一点就好了,没准感染能更早一点被控制。”
他又说,“如果下一根胃管就好了,减少点外周静脉营养液,减轻心脏负担。”
他吸了吸鼻子,“如果利尿剂再给强一点就好了,说不定就不会心衰了。”
说完,忽然很讽刺地,急促地笑了一下。
刘子衿死气沉沉的声音,像一只大手牢牢攥住了陈桓的心脏,把它捏紧了,揉碎了。
男人第一次来闹事的时候,陈桓就从他们的争吵中了解到过,奶奶的病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刘子衿作为主治医生更是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