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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衿心里再过意不去,也还是像往常那样冲奶奶笑,隔着口罩说,“这两天情况不错,您只要配合治疗,别有什么心理负担。”

医学没那么多奇迹,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各项指标都越来越低,这种无力的窒息感,大概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

其实从另一个方面看,既然人在icu,说明还有逆转和抢救的可能性。

可真正令人窒息的并不是病情,而是人心。

病人家属只在医院出现过几次,最近的一次就是奶奶进icu前需要签字的时候。

刘子衿当时不在场,事后何云川咬牙切齿地和他复述,大概意思是他们根本不对治愈抱有什么希望,不想再继续浪费钱了。

何云川好说歹说也没能把人劝动。

于是刘子衿亲自联系了老奶奶的家属,态度强硬希望他们今天能来医院好好谈谈。

来的只有一个男人,是奶奶的儿子。虽然个子不高,但脸上那表情拽的跟谁欠他钱,随时准备冲上去和人干架似的。

两条腿架在刘子衿的办公桌上,大声嚷嚷,“刘医生呢?敢情把我喊来就是用来放鸽子的啊?你们医生的时间宝贵,我们小老百姓就活该在这儿浪费时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