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也乐乐呵呵的,“为人民服务嘛。”
“能麻烦您个事儿不,”陈桓直奔主题,指了指前面的刘子衿,用他听不见的声音说,“前面那是我朋友,他东西多一人拿不过来,我这儿又忽然有急事得赶回去,不知道能不能麻烦您……”
大爷笑呵呵地应下,“成,为人民服务嘛。”
刘子衿走得很慢,大爷没走两步就赶上了。
陈桓看着他卸下刘子衿肩上的包,还有背上的行李,看着俩人的影子越拉越长,直到拐了个弯完全看不见了,他才离开。
刘子衿虽然读书的时候做项目拿了点补贴,但毕竟刚开始工作,也不是啥富二代,没那闲钱买房。医院又在寸土寸金的市中心,他费了不少劲,才找到这么个位置偏僻但租金合理,条件也还不错的住处,就是上下班确实麻烦了点。
陈桓就不一样了,他创业了这么些年,开了家小公司。起步的时候尤其困难,那时候没钱,住过快拆迁的单身公寓,也住过十几个人的大通铺,更多时候干脆就睡在公司里。慢慢地生意上有点起色,他也没想着买个多大的房子,反正自己一人住,离公司近点就行。估计公司上下几十号人,没人会相信陈总还住在小出租屋里。
不过也因为这样,陈桓的车在小区里就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了,这倒没什么坏处,街坊邻里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阿姨,麻烦来一屉小笼包。”陈桓一直起的早,每天还固定在楼下早餐店买早餐,所以阿姨和他挺熟络,动作麻利打包好递给他。
“来,给,过年没回家呢?怎么看着比平时还没精神?”
“嗯,谢谢您。”陈桓没多解释,客客气气道了声谢就往家走。
“这孩子……”
他昨晚翻了一宿,兜兜转转问了不少人才拿到徐明哲的联系方式。谁让他高中毕业的时候,怕留了后路,自己就会忍不住去打扰刘子衿,所以把群都退了,人也都给删了。
陈桓草草把早饭解决完,给徐明哲打了个电话。
对方显然没睡醒,喉咙里咕噜咕噜,没声好气,“谁啊?”
“我,陈桓。”
“啊?”徐明哲一开始还有点懵,压根就没有联系过的人,忽然大清早打来电话,搁谁都懵,“哦哦哦,陈桓啊,有啥事?”
“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你,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昨儿晚上你和刘子衿打电话的时候我恰巧在,我寻思着毕业之后也没和大家聚过,所以问刘子衿约的时间地点,他说你们决定,让我直接来联系你就成。”陈桓撒谎虽然脸不红心不跳的,但他心里总归觉得自己还挺可笑。
徐明哲记起来昨晚陈桓的确在旁边,以为他俩重归于好了,也就没多想,“没问题没问题,咱是好多年没见了哈,是该聚聚是该聚聚,回头我把地址发你手机上。”
“成,谢了啊。”
陈桓知道徐明哲说的是客套话,自己和他们的关系说不上太好,唯一的联系也就是刘子衿了,不然怎么聚会的时候从来没叫过他。
刘子衿他们约在一家饭点永远需要排队的火锅店,徐明哲把时间地点发给陈桓之后,他就提前给店里打好了招呼。
陈桓出门前反复照镜子确认,头发没问题,衣服没问题,笑,表情没问题,胡子也刮了。呼,他到底有点紧张。陈桓一直沉稳老练,谈几百万合同的时候也能咄咄逼人毫不让步,但今天要见的是刘子衿,但凡碰到他,就没有沉稳老练的任何事儿了。
春节期间的路况远比陈桓想象的糟糕,就算他提前了两个小时出门,还是踩点到。
陈桓一推开门,顿时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在场的人不多,六七个,但都是刘子衿铁哥们儿,也都知道陈桓和刘子衿闹掰过。所以估计除了徐明哲,没人会想到是他,大家脸上的笑有点僵。
陈桓完全没在意他们的视线和表情,他环顾了一周,没看见刘子衿,徐明哲旁边还剩两空位,连着的。
“哎呦,陈总您可算是来了!”徐明哲语气夸张,打破了尴尬的氛围,他站起来拉开其中一把椅子。
“陈总可不敢当,这路上实在是堵,来晚了点,见谅见谅。”陈桓在离徐明哲远的空位上坐下。
林子墨坐在徐明哲旁边,用力拽了他一把,压低声音说,“没病吧你?找他来干什么?子衿看到怎么说?”
徐明哲压根没说悄悄话的自觉,很潇洒地摆摆手,冲着大家伙儿解释,“前两天和我们刘大哥通电话的时候,陈桓恰好和他在一块儿,大家也很久没见了,就一块儿聚聚呗。不对,这会儿得叫人陈总,要不是陈总打过招呼,咱指不定什么时候吃上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