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走了?”马超如遭雷劈,呆在那里,睁大着眼睛看着马铁,不敢置信。
“嗯。”马铁点点头,抽抽噎噎地说道:“我们刚被抓进大牢,我和二兄差点被那些狱卒打死,父亲也受了大刑,奄奄一息,母亲吃了惊吓,又悲伤过度,没撑几个月就走了。”
“岂有此理。”马超大怒,霍的一声站起身来,拔出腰间的长刀,一刀剁在旁边的柱子上,刀锋深入柱体,寒声说道:“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马铁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兄长,你要找谁报仇?你报得了这个仇吗?”
马超恶狠狠地扭过头,瞪着马铁:“你这是什么话,我为什么报不了仇?”
马铁苦笑了一声,站起身来:“你知道是谁陷害我们马家了吗?”
“当然知道,还不是曹家的人。”马起恨恨地说道。
马铁摇摇头,走到马超的面前,从柱子上拔下马超的长刀,插回马超腰间的刀鞘,拍了拍马超攥得紧紧的拳头,耐心的劝道:“兄长,曹家的人多了,你能全杀了?再说了,害我们的是曹丕那个竖子,救我们的却是车骑将军,你如果连他一起杀了,岂不是恩怨不分?”
“他也不是什么好人。”马超怒道:“你可别被他骗了,他留下你们的命,不过是因为怕我杀入关中,就是想等着今天让你来劝降我。如果我战败了,你以为你们还能活命吗?”
马铁点点头:“兄长说得不错,车骑将军留着我们确实是想来劝降你,可是我们毕竟是他救下来的,要不然我们兄弟可没有今天再见面的机会。再说了,曹丕不是没来过关中,你报了仇吗?连关中都丢了。现在车骑将军来了,你能报仇吗?他就在郿坞,你敢去吗?”
“我为什么不敢去?”马超被马铁说得大怒,甩开马铁的手,大步走回坐席上,气呼呼的坐下。马铁跟着走了过去,自顾自的坐下他的面前,很郑重地说道:“兄长,我来之前,父亲可说了,如果你真有把握杀入关中,独霸西凉,他愿意不要自己的性命,甘心死在车骑将军的刀下,让我留下帮你。可是,你能向我保证,你能杀入关中,不让父亲他们白死吗?”
“我……”马超一时语噎,他怎么可能有把握打到关中去,如果真有这本事,他还会坐在这里吗,早就挥师出城,痛击五十里外的夏侯渊了。夏侯渊两万多大军在下邽,就象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他的心上,让他连睡觉都不得安生,要不是冀城易守能说难攻,他早就劫掠一空,弃城而去了。
马铁严肃的盯着他看了半晌,见他面红耳赤、无颜以对,这才放缓了语气劝道:“兄长,你也打了几年仗了,应该知道目前的局势,你打不赢的。如今车骑将军愿意与兄长和谈,愿意给我们马家一个机会,正是兄长重归朝庭、我们一家人团聚的大好时机,何必要一家人生离死别,背着一个叛逆的恶名去见列祖列宗呢?我们马家,可是出过伏波将军、明德皇后这样的先贤的,你忍心让我们马家成为他们的耻辱吗?”
“胜者王侯败者寇,有什么耻辱的。”马超白了他一眼,底气却明显有些不足。
“兄长说得对,可是现在不是胜不了吗?”马铁将马腾的亲笔信掏出来,双手递到马超面前。马超接过来,却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看着马腾熟悉的字迹,犹豫了片刻,把信放在案上,双手抱着额头,弓下了身子。马腾的信里说什么,他不用看都能想得出来,可是要他现在向曹冲低头投降,他却又实在不甘心。
“再说了,车骑将军宽容大量,志在千里,他对兄长的才能也是久有耳闻,对父亲表露过希望能将兄长招入帐下的愿望。兄长,你的本事不比庞令明、阎彦明差,你如果到了车骑将军帐下,拜将封侯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啊。”马铁向马超挪了挪,恳切地说道:“你看庞令明的儿子,还没冠礼,现在都是车骑将军的亲卫骑校尉了,难道我们比他差吗,难道兄长会觉得不如他?”
“要我降也可以。”马超忽然摆了摆手打断了马铁说道:“你回去跟曹冲说,我要做前将军、槐里侯,那是父亲原先的官位和爵位,是他们曹家夺去了,现在还要如数的还给我马家。我要关中,马家军不能打散,他也不能派其他的人来,我还要他把你们全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