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处在了一个不该在的位置,刘表又死了。如果刘表还是荆州牧,大概他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可以稳稳当当的做一个好太守。陈到从心里替刘琦感到有些惋惜,有些不值。
“你家公子重伤,现在如何?”陈到问眼前那个满脸血迹,身上皮甲已经看不出本色的士卒道。
“我家公子生命垂危,急盼着将军速速前去接应。”那士卒低下头说道。
“他们现在到了哪儿了?”
那士卒应声道:“我出来的时候他们还在小叶谷激战,如果能脱围,现在应该已经进入平春地界。将军,我军激战数日,围战三百里,没有一个不带伤的,已经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了,还望将军立刻发兵。”
陈到点点头,挥挥手道:“你下去休息吧,我这就发兵救援你家公子。”
那士卒大喜,拜倒在地:“多谢将军大恩。”
陈到留下二百人守城,带着两千八百人出了城,向东急行五十里,在平春县界的地方,他又一次遇到了刘磐的派出来求援的士卒。这个士卒身上的皮甲碎成几片,挂在身上象翅膀一样,满脸满身的血迹,直接就是个血人。他双手递上刘磐的告急文书,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连声哀求。
“还在小叶谷?”陈到有些奇怪,自己赶了四个时辰的路,算起来刘磐在小叶谷已经有七八个时辰,怎么还没杀出来。那士卒泣不成声:“将军,我家公子伤重不起,刘将军独力难支,李通堵住了谷口,我们杀不出来,派出来求援的十三个人,只有我一个人能够到此了。”
“你家将军还在谷中?”陈到指着小叶谷方向说道:“守住谷口的是谁?”
“就是汝南太守李通本人,要不然我们也不会冲锋数次也无法脱围了。”那士卒连连叩头:“请将军速速前往救援,与我家将军里应外合,击杀李通,报此大仇。”
陈到一听前面就是李通,立刻站起身来:“好,我这就发兵,你且到一旁休息。”
那士卒感激涕零,又叩了几个头,站起身来说道:“蒙将军大恩,我这就赶回谷中报信,让刘将军做好准备。”说着,起身飞快地走了。
陈到略息了片刻,带着大军急速起程,绕过几个弯,逼近了小叶谷。小叶谷谷如其名,如同一片叶子,谷口处有一条长长的狭窄通路,正如叶子上面的叶柄,谷中却极宽敞,能容下数千军队,但要想从谷中出来,却必须通过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谷口通道。陈到看着前面那条只能看见一线天的通道,心中暗自叹惜,刘磐也算是打过不少仗的人了,怎么自投了这条死路,难怪被李通堵在谷中出不来了。
他停住脚步,手搭在眼上看了看前面的谷口。谷口安静得很,一点声音也没有,山坡上的树林里也很静谧,几只归巢的鸟儿正在树林上空盘旋。陈到看了片刻,正想下令进攻,却觉得有些异样,心头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他停住了手,静静地想了片刻,立刻发觉这事有点蹊跷。那个浑身是血,却步履如飞的士卒的样子一下子回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再抬起头,看了看那几只在山坡上飞舞的小鸟,忽然觉得头皮发炸,一股寒意从尾椎升起,直冲后脑。
“撤,立刻撤回平春。”陈到急急下令,立刻前队变后队,匆匆撤出了山林,沿着山道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