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展呵呵一笑,手中长刀甩了个刀花,刀尖挑起地上的刀,伸出左手捏着长刀的刀尖,将刀柄送到铁勒面前赞道:“铁壮士年纪轻轻,刀法沉稳,变招迅速,虽然粗陋些,却也算是难得。再来!”
铁勒听了面如猪肝,抖着手臂看着眼前的刀柄,不知如何是好。犹豫了半晌刚要再去接刀,于靖好象忽然想起了什么:“铁勒,不用再比了。这位邓师傅就是在陆口一战斩杀了东吴大将黄公覆的奋威将军邓展邓子翼,他二十年前就成名了,你再练十年也不是他的对手,不必再比了。”
铁勒一听,面色一僵,这才接过长刀,拱手施礼:“原来是神手邓展,多谢邓将军手下留情,铁勒输得心服口服。”邓展还刀入鞘,哈哈大笑:“神手这个名字,邓展怕有辱师门,已经多年不用了,不提也罢。铁壮士不必自谦,以你的天资,若有明师指点,三年后必有大成。”
于靖冷冷一笑,回头对曹冲哂道:“神手邓展都在曹公子将下做个侍卫头子,曹公子帐下果然是藏龙卧虎,人才济济啊,难怪敢以四百人来援房陵,于靖今天算是领教了。除了这位邓将军和这位九江蒋干,不知道公子手下还有哪些人才,不妨一起介绍一番,也好让我这山野之人开开眼界。”
第十五节 立威
曹冲听了,放下手中的茶杯,似乎没有听出于靖话中的愤怒和嫉妒,仿佛于靖就是诚心向他请教一番,以一种你说他胖他立刻就喘的博大胸怀谦虚了一下:“于先生过奖了,小子不才,能有几位高才相助,纯属是小子一片至诚之心。小子虽然才能低劣,却真心想为国为民做一点实事,故而这几位高才才会鼎力相助。既然先生如此诚心,那小子就为先生介绍一番。”
说着,他还若有其事的露出一种不好意思的笑容,直气得于靖胸口发堵,嗓子眼发甜,然后才指了指庞统说道:“这位蒋干蒋子翼和文厚文子淳,先生已经认识了,我就不多说了。这位是凤雏先生庞统庞士元,和先生是同乡,都是襄阳人氏,想来先生是听说过的。这位乃是川中才子张松张永年,有过目不忘之才,机谋百出,也是位高才。这位乐綝乐玄玉,乃是折冲将军乐文谦的长子,文武全才,果敢勇烈,颇有折冲将军的风范,将来也是位大才……”
他一个个的指着说下去,于靖的脸色越听越难看,折冲将军的儿子做文书,荆州名将文聘的侄子做向导,神手邓展、武卫校尉许禇的儿子作侍卫,日,这竖子手下还真是藏龙卧虎,能人不少啊,难怪这么少年得志,意气风发。与他一比,自己带来的这个铁家堡的年青高手铁勒果然是替人家提鞋都不配的。
曹冲对于靖难看的脸色恍若未见,一个个的介绍完了,这才笑了笑道:“说来惭愧,小子才疏学浅,委屈他们了,如果是在丞相帐下,他们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扬名天下。当然了,象凤雏先生这样的,早就是扬名天下了。”
于靖心中暗骂,狗屁的卧龙凤雏,都是庞德公吹出来的,我在襄阳多年,也没听说过他有什么惊人的事迹,不过这个竖子手下确实不可小视,他如此推崇庞士元,难道庞士元真的有才?
他想了半刻,眼珠一转,心道:“管他有才没才,反正我才是这五千人马的智囊,不能满足我的条件,管你什么卧龙凤雏,想进房陵县城,门都没有。”他笑了笑道:“公子帐下果然是人才济济,于靖今天算是开了眼了。本当与诸位高才讨教讨教以有寸益,不过可惜啊,这里毕竟不是踏青的场所,咱们还是谈谈这眼下的战事吧。”
曹冲心中冷笑一声:“你丫的终于熬不住了,好,让你先谈,看你有什么鬼主意。”他面带微笑地点点头道:“先生有什么话,不妨直说。蒯元吉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小子一定还诸位一个公道。”
于靖哼了一声,大大咧咧的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掷杯于地,手扶着大腿昂然说道:“蒯元吉仰仗着蒯家的家世,得了这房陵长,却不知房陵虽小,却是数千大汉子民安身立命之所。他到任之后,不思为民造福,只知搜刮这山中的土物,整船整船的运往襄阳,浑不顾这些山民缺衣少食,生存无以为继。故而我家寨主才首为创义,带领山民围了这房陵,要替朝庭去了这贪官污吏,为百姓伸张正义,还山中一个安定和平的世界。”
曹冲看了一眼面色仓惶的蒯景,对于靖的话不置可否,也不点头也不摇头,不赞同也不加以反驳,他当然知道这不过是讲价钱之前的场面话,戏肉还没有开始。他淡然的笑着,垂下眼帘看着冒着热气和茶香的耳杯,随口对停下来看他态度的于靖说道:“先生请继续说。”
于靖看到蒯景的神色紧张,以为蒯景已经被曹冲收拾过了,不免看着蒯景撇了撇嘴,掩着嘴虚咳了一声,借机瞅了瞅曹冲和他身边的数人,见曹冲面色淡然,脸上看不出一丝态度的倾向,而庞统等人更是专注于眼前的茶,似乎沉浸在了茶香之中,根本没有听到他的话似的。
“我家寨主一心为民,对这山中情况熟悉,和各族各寨都很交好,这次蒙各位看得起,举为盟主,也就豁出去了,要把这事做到底。我们几十个寨子商议已定,一致要求朝庭严惩贪官蒯祺,发回蒯祺搜刮的财物,同时体贴民心,施恩于民,免房陵西城三年赋税……”于靖见曹冲一直不置可否,嘴越说越顺,一会儿功夫提了十几条要求,直觉得有些口干了,才拿起邓艾给他续好的茶水呷了一口,停下来看看曹冲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