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估摸着明天就得过汉水了吧?”王威想了一想说道。
魏延有些挠头道:“按说应该如此,只是现在刘豫州还在樊城,听说他拒绝投降,将大儒宋仲子赶出来了。这样的话,只怕曹操不会放着樊城不管,直接渡汉水啊。我们原先的半渡而击的计策只怕有修改才行。”
王威一听,立刻急了,他扯着魏延进了内室,将他摁着坐下,虎着脸问道:“文长,我这可是在将军面前拍了胸脯的,你不是说绝无问题吗?怎么到了现在却又变卦了?”
魏延一见他急了,连忙安抚道:“大人莫慌,我们当初议定的计划本就是以曹操过汉水为准,如果刘豫州拒绝投降,曹操自然不能放着樊城在后,放心大胆的渡水。不过大人也不用急,既然曹操可能会先攻樊城,我们不妨过了汉水,再向北去,不远处便是邓塞,当年孙坚破黄祖于此,地势极是险要,又是曹操必经之路,我等在此设伏,两千人足可擒得曹操,然后飘然遁去。曹军地形不熟,纵有骑兵又能奈我何?我们在邓塞之东三里处河中备船,只要我们上了船,纵使曹操十几万大军全到,也只能望水兴叹,大人奇功可成。”
王威听了,沉思片刻,邓塞那里他也是熟悉的,知道大队人马通过极难,如果伏上两千人马,一击而走,也不是不可能。想到这里,他才露出笑容道:“既是如此,事不宜迟,只怕明天曹操就会兵临樊城,我们要截击他,只有在这里了。传令,今夜就到邓塞设伏。”
魏延点了点头,又问道:“我们带走两千人,如何向蒯大人交待。”
“别理他,我有镇南将军的密令,就说我们是去迎接曹操的。”王威挥挥手,满不在乎地说道。魏延见了,本有些不安,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看王威这样子,想来是在刘琮那里得了保证的。他这人最不喜欢别人看不起他,自己再问,也许会惹得他不开心的。
派到蒯越那儿去请令的人很快就回来了,蒯越也没有多问,一听说是镇南将军刘琮的命令,很快就签了手令,派了接替他们守城的人过来,相关手续一应俱全,要的粮食和军械也如数交付。魏延见了,本来还有一点疑心也消失了。安排用了饭,酉时一过,他就跟着王威带着两千人出了襄阳城,渡过汉水,急行军一个时辰,赶到了邓塞。
邓塞静悄悄的,那座矗立在山坡上的堡垒沉默而寂静,只有从山谷间吹过的风发出呼呼的声响,嶙峋的怪石如猛兽一般,作势欲扑,皎洁的月亮从山坡上的树林间探出头来,将一片片扯成碎片的银光洒落在浓绿的草皮上。
魏延安排了斥侯和岗哨,又带着几个亲卫将明日准备冲下山去的路全部查看了一遍,这才回到临时的中军帐,王威已经带着人查完了后山的路,安排好了接应人员,回到了中军帐刚坐下,正皱着眉头捏着腿,他的腿在那次跟随黄祖阻击孙坚的战斗中受了伤,到现在还是一受点凉就隐隐作痛。
“文长,这次如果能抓住曹贼,你是首功一件,少将军一定会重用你的。”王威见了魏延笑道。
魏延笑了笑,拱手称谢。他知道王威多次在刘表面前举荐过他,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刘表一直看不上他,如果不是因为王威是跟着他的老人,要给王威一点面子,只怕魏延已经被撵出襄阳城了。这次能有机会带兵出来袭击曹军,对魏延来说,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也许,少将军和刘表不一样,年轻人嘛,总是能接受新人新事一点。
“多谢大人,不过,曹操征战多年,经验丰富,帐下名将甚多,我们还是小心为上。大人先休息,我来守着,有事我再叫醒你。”
王威张大了嘴打了个哈欠,确实感到一点困意,也不多说,倚在一旁裹紧了大氅闭上了眼睛。魏延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树梢月亮,轻轻的吁了一口气。
这一次,自己能抓住这个机会吗?他不免有些不敢确定的问自己。到襄阳这么多年了,一直跟着王威,荆州无大战,襄阳更是安定得很,自己的一身武艺,满腹计谋,竟然无用武之地。他不免有些遗憾,早知如此,还不如到江夏黄祖那儿去。实在不行,到江南四郡也行啊,一起投到刘使君帐下的黄忠黄汉升跟着刘磐在攸县,经常打仗,屡立战功,都已经升到中郎将了,偏偏自己还是个城门司马的假司马,每天无聊的看着城门,只能跟那几百部曲较劲,把他们折磨得叫苦连天,可是把他们操练得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守着城门天天检查那些进出城门的人?本以为这次曹操大军南下,能有一场硬仗可打,自己也许有机会一展才华,哪知道曹操还没过汉水,这帮人居然就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