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不发烧了,睡了十几个小时,脑子清醒得很。除了鼻塞还有喉咙痛——风寒感冒拖拖拉拉总要熬满三五天才会过去。

现在应该已经是早上了。冬日的天亮很晚,窗帘外还是黑的。

腰上搭着的重量是莫狄的胳膊。莫狄脸朝向他,呼吸很近。

季末盯了一会儿莫狄的脸,看向床头。那里有个小闹钟,昏暗的荧光告诉了他此刻的时间,六点零三分。

往常如果他在六点多就醒了,他会下床随便做点吃的,然后早点到塔上班,按部就班地开始工作。但现在,他已经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工作了。

于是他就一动不动地躺着,静静地看莫狄睡觉。

好像能察觉到季末的视线似的,莫狄没一会儿就睁开了眼。他对上了季末的眼睛,声音带着半梦半醒的沙哑:“你醒了啊,还难受吗?”莫狄探向季末的脑门,手下的体温是正常的。

季末平静地让他摸头,半晌回答道:“不难受。”

然后又不说话了。

他好像只是在两天前的那个晚上切换了一个性格,等那纵欲一夜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就恢复了正常。

在莫狄半眯的视线里,季末的一对眼睛好像两汪清泉,在朦胧着睡意的卧室里泛着微光。被一双一如往常清凉淡然的眼睛注视着,莫狄几乎开始怀疑之前的那一晚是不是他的幻觉。

他和季末对视了一会儿,终于败下阵来。在此刻幽暗旖旎的气氛里,对着这样的季末,他什么都问不出。他拿季末一点办法都没有。

于是莫狄把季末搂进怀里,让季末靠着他的胸口。他轻轻拍了拍季末的后背,说:“再睡会儿吧。”

莫狄呼吸沉重,现在困意还很明显,因为昨天睡得太晚。

他从a大回来之后,先用加密邮件给陆清发了陈剑拍的视频证据,交代了具体要怎么做。一直到凌晨一点多,陆清全部搞好了,并且舆论导向已经初见成效,他才松了口气,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