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许薄言盯着水杯,淡声:“就觉得泡点东西才好喝。”
阿白噢一声,没放在心上。
拍摄三点进行,先在室内拍摄,然后转外场。
许薄言做好造型出来,就看见裴寻正规矩地坐在摄影机后面和杨万雄谦虚讨教。
“杨老师,您真的太厉害了。”裴寻目露崇拜,言谈举止颇为敬重:“我对人物镜头的掌握与理解远远达不到您的境界。”
杨万雄是行业里知名摄影师,身上没有一点艺术家的清高架子。
他端起保温杯喝了口水,慢悠悠说:“我在s看过你的摄影照片,很厉害也很有意境,构图老练到还以为pto是一位三四十多岁的人。”
“啊?”裴寻难得羞涩起来:“那些都是我胡乱拍的,以前是在网上和您交流,见到您本人后才感觉受益匪浅,但我有时候总觉得自己镜头里的人物空洞,缺乏感情,像是有什么东西抓不住。”
“在拍摄的时候呢。”杨万雄放下保温杯,毫不吝啬传授经验,他一边摆弄镜头一边说:“要记住曝光要准,对焦要实,构图要美,内容要新。学会构图是一种基本素养,但最重要的还是要让快门变成自己的思想。你看,比如我们抓拍人物特写。”
杨万雄慢慢移动摄像装备。
裴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镜头,生怕错过每一帧。
镜头对焦的是一扇窗,男人逆光入镜,筒子楼的窗户像一扇囚窗困住了他,破烂红色格子布窗帘全都轻轻的飘荡着,墙面被烟熏过,一片焦黄色,和窗外的秋天互相映衬抵制,加重了画面的颓废感。
全景自然呈现出一种诗意、柔和,充满怀旧的淡黄和朦胧模糊的底色。
男人穿着白里透黄的松垮背心,绿色军裤,老旧皮带,裤脚挽起来,卡在小腿肌肉上。
他逆光站在窗前,嘴角衔着一支烟,烟雾缥缈,留给镜头一个宽阔背影,没有全脸,却有一种身处人群的孤独,超广角的镜头变成了男人的眼睛,代替他从针眼大小的世界慢慢延展到窗外广阔自由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