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野顿了一下,他好像需要鼓起很大的勇气才能继续在翁道衡眼前坦诚另一个自己,他的声音低低的很磁性:“是,我承认,also是我,那两百万字的同人文也是我写的,我的确是面不改色地写我和你的同人,并且在我的文字里发泄情绪并且意淫你,我喜欢你,我一直很喜欢你,我那时候喜欢你喜欢得快发疯了,可是那时候的你却不会多看我一眼……”

翁道衡打断了他,继续问:“你知道‘巴黎在逃圣母’是我吗?”

任野咬了咬唇,踌躇了半天,说:“我知道。”

翁道衡突然很想骂人,任野知道他的马甲皮下,他却不知道任野的马甲皮下,就导致他在那段时间在任野面前是透明的,是被公开处刑的。

任野知道之后看他马甲和他聊天估计就像看傻帽一样,翁道衡从小到大没露过什么不聪明的马脚,而此刻他的不聪明就这样展现在任野面前。

这么一想,他的脸都快气红了。

甚少有羞耻心的翁道衡好像第一回 品到了丢人的情绪。

他好像并没有因为任野的坦诚和直白的脆弱而心软,他跟任野说话的语气很官方。

黑暗里任野看不清他的脸,心在慢慢下坠,他想,是不是翁道衡容不下任何欺骗,是不是自己真的罪无可恕,翁道衡终究不喜欢真正的他。

翁道衡的语气就像问不相干的人一样:“哦,你知道?你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吗?”

说着,翁道衡好像被自己的预想给气到了一样,他想,要是任野一开始知道那个神经兮兮的富婆皮下就是他……不能想了。

“你是以什么心态和我聊天看我发那些cp女孩的言论的呢?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因为你觉得我不会喜欢你,所以就看着我在你面前丢丑,你是不是觉得……”

他还说完,任野突然大声反驳了他:“不是的!”

翁道衡还在自己的猜想里生气,他继续很气地问:“你这么大声干嘛?你社死又怎么样!先在你面前社死的好像是我吧!”

任野放软了声音,很怂很小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翁道衡顿了一下,他的心情突然又好了起来,这还是他熟悉的任野。

“我并没有一开始就知道那是你,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我之前是真的以为那是一个普通的读者,我是真的不知道我们没见过面的岁月里我们还有这样巧合的交集……我也没有想看你笑话,也没有觉得你在出洋相,我真的没有那样觉得过……你不能拿着并不存在的猜想那样怀疑我,那样用恶意忌惮我……你得给我解释的机会。”

任野的解释听起来有点可怜,他现在就像惊弓之鸟,他不知道翁道衡那样冷冰冰对他只有三分气更多只是在逗他报复他,他已经陷入了“随时可能因为欺骗被翁道衡丢掉”的恐怖情境里。

翁道衡看着他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就知道自己再说几句重话任野可能会哭出来,这么一想,他又生气了,他没有给任野足够的安全感吗?为什么任野觉得自己知道了就会因为这件事和他分手……

翁道衡不明白为什么任野会这样患得患失,他还不足够喜欢任野吗?这么想着,他的语气没有软下,继续问:“好,你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那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让他失望的是任野并没有掉眼泪,他睁着一双大凤眼,看起来比以往的他倒是坚强,翁道衡好像才有点明白以前他的脆弱情态或许是依仗他在乎他,现在任野好像认定翁道衡是真的生气了,他没有以往的底气了。

“我是不久前才知道的,当我意识到你就是‘巴黎在逃圣母’的时候,我很慌,我不知道怎么继续面对你,可我又无法开口直接告诉你我是also……可是这种事拖得越久让你知道,好像你就会更加生气……”任野这样解释着。

翁道衡能理解他的应对和想法,但不代表他就要去体谅,他问出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如果,今天不是我自己发现了,你是不是一辈子披着马甲和我在线上聊天?所以,这不算一种欺骗吗?”

任野沉默了,他思考了一阵,努力剖析着自己的灵魂和思想,然后忽然说:“我承认,如果你不发现,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你。因为我不敢,我瞒的时间越长,那么被你知道之后我付出的代价就越大,我真的希望你一辈子都不要知道我的马甲。

“翁道衡,其实你对真正的我一无所知,我对你有着病态的占有欲,我曾经疯狂地喜欢你,然后用这份病态的情感去创作,跟你在一起之后我反而再也写不出那种扭曲的同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