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步我就要毁掉你最看重的东西了。

蒲诚的特助桑淮走进过来献花,他和唐海对视了一眼,眼神里是一些不可明说的示意。

夜里,在蒲诚的灵堂里,唐海这个凶手坐在死者的灵堂里守灵,面色平淡,蒲诚的棺材放在蒲氏老宅里,透着一股阴森,而唐海身上却带着一种鬼神不惧的煞气。

他只觉得麻木和凄然,蒲诚死了,他连恨的人都失去了,他突然觉得自己也失去了活气。

唐海看着案上蒲诚的黑白照片,和照片那双眼睛对视,却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了。

我的人生是下沉的,什么都不配得到,我要用我恨的一切给我献祭和陪葬,蒲诚的气管是他亲手划破的。

蒲诚到死也没有想到他锻造的最凶的那把刀会插向自己,而他自觉乖顺的助手早就完成了倒戈。

人是唐海杀的,嫁祸给周常这件事却是蒲诚的情人桑淮完成的。

三更夜,一阵风吹灭了灵堂燃烧的蜡烛,带了一丝怨气,唐海恍惚间好像看见了幻想边缘的蒲诚在看他,唐海知道自己的病又复发了,这个世界上没有鬼魂,眼前的蒲诚不过是他的臆想。

唐海和那个蒲诚对视了一会,然后蒲诚就消失在了灵堂,背后有人拍了拍他,唐海回身,是桑淮。

桑淮一脸担忧地看他:“唐先生,刚刚我喊了你几声,你毫无反应。”

唐海看了他一眼,然后起身跟着桑淮走进庭院,月光洒进庭院里,幽幽的,带着些聊斋的森然感,今晚的月色都很凶意凛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