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着嘴,氤氲着水汽的眼睛向上瞧着他哥,似是平白受了天大的委屈。
于是,陈藜的话就变了样。
“麦苗,”他一脸严肃地说,“以后,不可以再摸了,知道了不?”
麦苗瞧着他大哥,迟疑地开口:“那我明儿,去摸权哥的……”
权哥儿,就是刘婶家的三儿子。
麦苗还没问他哥一声“能不”,陈藜就一抬眼。
麦苗一颤,呼吸都摒住了。
陈藜盯着麦苗,那眼神比刚才进屋的时候,还要来得沉。
“陈麦苗。”陈藜阴沉着脸,警告道,“你给我看着。”
他夺过麦苗怀里的草枕,狠狠地“砰砰”揍了两个拳头。
这拳硬得惊人,枕芯都被捶出来了。
陈藜平日里对街坊村人都和气,这凶横的样子,活像变了人。
“你要敢碰别人,”陈藜看一眼麦苗,见麦苗果真吓白了脸,连气都不敢出一声。
他咬咬牙,又改口了:“……我抽你屁股!”
陈藜扔掉破枕头,站起来,把灯关了。
黑暗里,麦苗扁扁嘴,缩到角落去,背过身躺下来。
不一会儿,陈藜就听见麦苗在吸气。
陈藜是当过兵的,他们这一种手上沾过命的人,心肠子最硬。
他沉着脸,没有出声。
麦苗蜷缩着,动不动抬起肘子,擦擦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