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里的澡房有啥亮堂,就是水喉边儿上用搭个棚子,拉个帘子勉强凑合。
现在这里唯一的光源,来自一盏破油灯,那还是因为麦苗怕黑,陈藜给点上的。
就着模糊的光,陈藜第一次瞧见,他弟弟光溜溜儿的样子。
麦苗生得很白,站在日头下,还能看到皮肤下细细的、青色的血管。
老人家说,那是气血不足,亲娘走得早,没来得及把他没养好。
于是,陈藜就常常给他买肉,买粮食,还买过牛奶、饼干。
养了两三个月,麦苗还是瘦巴巴的。
现在,麦苗的胳膊和腿都是泥巴,脱光了衣服,身体倒还能看见块好皮。
浑浊的灯光里,他的皮肤也变得黄浑,但是不像要干活儿的男人。
麦苗的身子是无暇的,没有晒过的痕迹,也没有疤痕,看起来滑溜溜的,像块白豆腐一样。
他的锁骨下连着肋,还有两个乳头也小小的,不比黄豆大点儿,好像不用手搓,捏一下,就能捏出水来。
陈藜别开眼,先试了一下水温,才舀了一大勺浇在麦苗头上。
麦苗一个激灵,两腿蹬了蹬。
“臭泥猴子。”
陈藜抓住他的胳膊,帮他把身上干掉的泥给搓下来。
陈藜一点劲儿都不敢用,怕把麦苗给捏坏了。
麦苗被他搓得全身痒痒,“嘶”“嘶”地吸气,然后憋不住地咯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