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藜三十出头了,还打着光棍儿,又没缺胳膊缺腿的,放在哪儿,都是极少见的了。
再说,不谈皮相,不说人品,陈藜是退役军人,有人打听过,他这样的情况,每个月就算不干活儿,也白领四十块的补贴。
这年头,一家五六口人吃一个月,也用不到多少,就算是村里做干部的,一个月也就三十二块。还有人听说,陈藜是立过功的,领的钱可不止这么点。
这才几天,上门来介绍姑娘的,十根手指头都数不过来了。
虽然上门的人多,陈藜没有急着答应跟谁相亲。
他跟其他人一样,早上下田里去,天黑前回去院子里。
这个大院里,陈家只占了一个屋,连着后院有一个鸡棚,不算是家徒四壁,但也实在大不到哪儿去,烧饭还得去屋子外头。
麦苗蹲在棚子外筛豆子。
热汗贴着衣服,紧黏在他身上,皮肉看着没几两,一双臀倒是有点肉,浑圆儿的小小的,像两颗熟透的水蜜桃。
“麦苗。”
麦苗吓了一跳,豆子打翻了,一颗颗像雨点一样掉在地上。
麦苗站起来,一双水汪汪的眼看着他哥,瑟缩着。
陈藜没有骂他打翻筛子,白白忙活了一个下午。
他弯腰,把地上的竹筛捡起来,叫麦苗去棚里捡两个蛋来。
麦苗轻轻应了一声“哦”。
陈藜架起锅子,今晚烧了条黄鱼,煎了两个蛋。
屋里有一张大床,是他们亲娘的陪嫁。陈藜烧好菜,两兄弟就一起坐在床上吃饭。
麦苗他哥还没回来的时候,麦苗都上刘婶家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