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钧爻在客厅看电影的时候,夏水虽然看不太懂,但竟然也能坐住,在旁边安安静静陪他看。其实他并不需要有人陪他,何况还是个小学生,但夏水不愿意走,很粘着他。陆钧爻有时候也觉得奇怪,有生以来他是第一次知道自己会这么招小孩喜欢。
“哥哥,我觉得你长得比电影里的演员还好看唉。”一部电影结束之后,夏水并不能完全理解内容,只能勉勉强强进行一个表层的评价,姑且也算是跨越年龄的代沟找找话题。
陆钧爻低头翻看电影列表,语气漫不经心:“是么,你这么喜欢我的长相啊,小小年纪这么肤浅,你根本不喜欢我嘛,只是觉得我好看。”
“怎么能这么说呢。”夏水据理力争,“你的长相也是属于你的一部分啊,我要是喜欢哥哥,那必然得喜欢哥哥的长相啊。”
陆钧爻:“……”竟然无法反驳。
后面又看了很久,夏水看着看着就靠在陆钧爻身上睡着了。傍晚光线昏黄,照进客厅的一隅,屋里没有开灯,氛围安静,只能听见电影播放的声音,和两人起伏的呼吸声。陆钧爻将一件衣服披在夏水的身上,不知为何脑袋里突然浮现出“恬静”与“美好”两个一直都离他很远的词语。
陆钧爻突然想起之前段书亦对他讲过的话,说人生并不需要保持幸福,只要能够拥有微小的快乐就行了。那么现在这种时候,姑且也算正处于这种“微小的快乐”中吧。
晚饭时间,陆钧爻抱着夏水将他送回去之后,在便利店吃完晚饭打算径直去看陆宜珊,结果看见疗养院门口停了几辆他认识的车,突然有些不妙的预感,连忙上楼,在房门外就听见里面正在争吵。
李鸿志和陆文康来了,不知道他们来做什么,是单纯地看望还是有别的目的,总之房间里吵起来了。但听上去只有陆宜珊一个人在歇斯底里地叫吼,其他人似乎在据理力争些什么,声音低沉又冷漠。
陆钧爻蹲在门口偷听,埋着头,死死地攥着拳头,听到陆宜珊的语气从愤怒到崩溃,最后失声痛哭,这一次,他却没有勇气进去,没法让他父亲和舅舅滚出去,没法抱着陆宜珊安慰她。
因为他听清了屋内所有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