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黎愣愣地站着,仰起脸看他。
不知怎的,陆新禾突然想起昔日年少时,偶然陪家中老太太去梨园听得那出戏,台上小生羞红了脸,声音婉转,“三年来人在他乡心在此,深深怀念好……好襄阳。”
他望着钟黎澄澈的眼底,恍惚失了神。
不是深深怀念好襄阳,却是深深怀念……眼前这个人。
“小禾?小禾?”钟黎缩了缩脖子,不安地连声唤他。
陆新禾猛地回过神来,触及手中的花瓣,刚想随手扔开,转念不知想到什么,扔出去的动作做了一半,又堪堪收回,将碎花藏进了袖间。
他的眉梢紧绷,也没对此番举动做出解释,收了手,继续向前走着。
陆新禾茫然地看着他略显仓促的背影,疑惑地小声嘀咕了句,摇摇头,提步跟了上去。
进了内室,两人沉默了半晌,待陆新禾心不在焉地用完一壶茶,想起自己派人去查了关于钟黎的事情,突然开口问道:“这三年……你怎么过的?”
钟黎闻言,身子顿时僵硬了起来。
他的面上闪过了一丝浓浓的心虚,眼神飘忽,左言他顾起来,“啊……那个,那个,小禾,你怎么样?”
陆新禾挑了眉,放下茶杯,垂了眼,冷淡地看他。
钟黎被盯得越发心虚,两股颤颤,衣摆被握在手中,揉捏得不成样子。
陆新禾轻轻用手肘叩着桌面,一下一下,直像是敲进了钟黎的心上。
两相对视间,门外被下人轻叩了两下。
钟黎以猛地长长地舒了口气,以为可以就此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