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衡起身去买了单,也很客气地笑了笑:“不管是不是,今天请你吃碗生日面。”
他没有回座位,直接要出门,走到门口时感觉阳光异常刺眼,又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几秒钟的工夫,纪明仪也跟上来了。两个人保持着一个合理的距离,纪明仪的声音也不高,就像他的人一样,总是带着某种“干燥”的感觉:“你向我要的电话。但好像多是我先联系你。”
闻言,简衡猛地扭过头,注视着一步之外的男人。早在沿江路偶遇时,简衡就注意到他剪了头发,还换了眼镜,他低头看了一眼路面,落入眼帘的,正好是一小块陈旧的污渍,再看向纪明仪的时候简衡又笑了:“知道我为什么总是答应吗?”
纪明仪没有回答。
简衡不紧不慢地自问自答:“除了长得有点像,你右手上恰好有个和他位置一样的疤。”
简家没人缺房子。简衡把纪明仪带去了离面馆车程不到十分钟的一套公寓。小区是他考进大学那年开卖的,为了建这片住宅区,被拆迁的建筑里,还有一栋是某位烈士的祖屋,为此本地媒体做过新闻报道,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这套房子是虞怡送给儿子的高中毕业礼物。但装修好后简衡住得不多,最近是因为这里离医院近,简衡陪完夜或者要去陪夜前会过来休息一会儿。面对摊得到处都是衣服和杂物,简衡还是解释了一下:“……钟点工单日过来。我今天就只打算跑步……”
他很快意识到这解释非常可笑,迅速转移了话题:“有两间浴室。你用这间吧。浴巾都是干净的。”
从浴室出来后简衡更累了,走到卧室门口听了一下厨房那一侧卫生间的动静,水声还没停,就实在忍不住倒回了床上。本来计划只躺一会儿,但脊柱刚挨到柔软的床,整个人都像是陷进了流沙里,简衡挣扎不得,不到两分钟,就沉沉睡了过去。
再恢复意识,他瞬间意识到自己应该睡了不短的时间,心有余悸似的弹坐起来,久疏锻炼的身体立刻发出了严重抗议——简衡腰部以下好像失去了知觉,膝盖和十个脚趾则不时传来近于尖锐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