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改了。吃什么都可以。”
简衡看着他,无所谓地笑了笑:“怎么,就这么想吃我这顿饭吗?”
纪明仪点头,又问:“你妈妈怎么样?”
“癌症晚期的病人,还能怎么样?你希望从我这里听到什么?”
纪明仪并没有因为突然尖锐的回应而退缩。他的神态和语调都堪称稳定:“你能抽出空来,我想应该是控制得比较好。”
简衡这时似乎才意识到自己短暂地失态了。他移开目光,片刻后转回来,生硬地说:“谢谢。靶向药生效了。”
“那就好。”纪明仪微笑。
简衡看了一眼表:“我订了六点半的桌子,餐厅离酒店不远,我们现在还有不到两个小时。我看你已经洗过澡了。”
纪明仪露出一点诧异的神色,他没有接下简衡那几乎是明示的邀请,而是坐了下来,说:“我这次回去,听到一件有点意思的事情。”
简衡心里莫名一沉,面上却毫无流露。
纪明仪似乎也不在乎他的沉默,就说:“这次修祠堂的一个原因是,上次大修,功德碑和龙凤榜上把当时的市长刻在了靠前的位置。但前几年他犯了事,借着这次重修,正好把碑和榜都换了。”
简衡不能确定从纪明仪这里听到钟建民的故事是否只是一个巧合。他若无其事地说:“犯事几年了才把名字换下来,那反应真是不快。钟建民是吧?我也知道他一个故事。”
纪明仪静静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