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散去后,唐突邀请来的客人,依然站在落地窗前。
拿掉隐形眼镜后,世界也变得柔和可亲了。简衡站在浴室门口,片刻后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弱得简直像是在求饶:“你要冲一个澡吗?”
纪明仪转身看了一眼裹着浴袍、皮肤发红的简衡,简洁地说:“也好。”
纪明仪再从浴室出来,简衡正躺在床上自慰。他也不知道是过于陶醉,还是心不在焉,并没有第一时间留意到纪明仪已经回到了房间。阳光下,成年男人修长的身体即便是在白床单上还是非常醒目,意识到纪明仪正沉默地注视着自己,简衡第一反应是扯了一下浴袍,但很快的,他意识到这个动作的多余,又还是问:“你看男人的裸体可以么?”
纪明仪摘下眼镜后,那彬彬有礼的温和感再无踪迹。他扫了一眼简衡的身体——后者已经勃起了,下腹处的毛发半湿,有一种很坦然的色情感,肢体明明异常舒展匀称,又有点难以形容的畏缩。
纪明仪看着简衡从床的一侧爬到另一侧,下床牵住纪明仪的左手——冰冷的手感让两个人都微微一颤。站着高挑的男人坐下后不再显得那么高,简衡挑开本就虚系的腰带,跪在了床边,仰头看着半垂目的男人,极客气地问:“可以么?”
可他又没有等纪明仪回答,就含住了顶端,舌尖一裹,大半阳物便滑入了唇舌深处。
在细致而熟练的挑逗下,口腔中的物体很快有了反应。简衡似乎无意过分地刺激纪明仪,一待对方勃起,他就缓缓地吐出了阳物,滑腻而沉的手感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事情,但两个人的神情看起来都平静得有点诡异。简衡轻轻抚摸着最前端,更多的液体打湿了他的手,又笑了笑:“你需要我用嘴给你戴套吗?”
顺着简衡的视线,纪明仪看见了床头柜一角的安全套。简衡的笑容更清晰了,见纪明仪没有回答,他又一次自作主张,取过安全套,可刚咬开一个角,套子就被纪明仪拿了过去,他捏住简衡的手腕,也不见有任何的动作,简衡的手莫名就失去了抵抗力,只能看着他很快地戴好了套子:“不用了。”
纪明仪的神情绝对说不上热忱,却不是厌恶,也不似冷淡,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做一件没做过的事情。念及此简衡觉得好笑极了——像陌生人?就是陌生人。
不过,既然已经一切就绪,就再没什么可以试探或是等待的了。
简衡的身体也等待不了太久。他没有再说话,爬上纪明仪的腿,用力推倒了他,已经准备就绪的身体没费太大力气就吃下了身下这个像石头一样的男人。坚硬、锋利又沉重,简衡迅速地被填满了。
他没有碰纪明仪的身体,反手撑住自己的一只脚踝,等突兀的痛感和快感稍一平缓,就低声问:“……是不是一样?”
纪明仪这次的回答终于迟了半拍:“不知道。”
简衡很轻地勾了一下嘴角,略调整了一下角度,就开始缓缓在纪明仪的身上起伏。
他已经做好了周全的准备,几个来回后,就已经适应了身体里的东西的硬度和深度。纪明仪仿佛还是很迟钝,任由简衡主导一切,片刻后他抬起手,可还没碰到简衡的腰,就被很坚决地打开了。
这个姿势下简衡还是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疼痛。过深的触感带来陌生的、被凿开的恐惧,全力取悦的动作也渐渐有了几分迟疑的意味。察觉到简衡的犹豫,纪明仪再次伸出手,扶了一把他的后腰,光滑的皮肤腻着汗,紧紧地粘住了纪明仪的手。
这个漂亮、看起来异常清洁的男人在光天化日下化身成了另一种未可名的生物,潮湿、敏感、活泼,近乎危险。好几次纪明仪想要碰触他,得到的只是一再地被推开。又一次的拉锯后,纪明仪牢牢地握住了简衡的腰,趁着他极短暂的失神和臣服,将人裹在了身下。姿势改变后,取悦和抗拒也异位了,但纪明仪很快发现,这个时刻的简衡,全无招架之力。
再生疏、不知轻重的攫取都能得到他的回馈。他似乎失去了对痛苦和掠夺的判断,也已经太习惯从任何一点给予中去汲取快乐。但他又是那么温顺和迎合,连下意识的抗拒都像是在恳求。纪明仪忽然觉得束手无策,可他刚慢下来,简衡更紧地绞住了他,呼吸声湿得像房间里正在下瓢泼大雨——纪明仪觉得彻底被打湿了。
就在这个陌生、也极乐的瞬间,他听见简衡叫了一个名字。
纪明仪停了下来。
几乎在同一刻,简衡睁开了眼睛,阳光刺痛了他,泪水无法控制地夺眶而出。四目相对的瞬间,纪明仪感觉到,就在毫无意识的时刻,他已经射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