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手术进行了很长时间,也很顺利,傍晚时才停下。
手术室推出了一名病人,看模样是跟南恕差不多大的男生,南彻看见南恕的遗体静静躺在那儿时瞬间红了眼睛,背过身去没忍住落下泪来。
他记得南恕说那个跳楼的人很勇敢,可是南彻觉得他更勇敢。
他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去填写的器官捐赠表,现在他看见南恕的内脏被剥离,被掏空,只剩下一具躯壳时,他只能感受到钻入骨髓的痛,是从未有过的痛彻心扉。
南恕已不再完整,南彻也不想去懂他只留下一双眼睛的意义。
他不再压抑自己,终于痛哭了一回。
几天后,另一位男生已经醒了过来,他住的是最好的病房,只是在这几天里他身边几乎没人陪伴,也没人等他苏醒。
秋日的阳光照了进来,男生摸了摸心口,感受到一颗心脏有力的跳动。他艰难地坐了起来,把背靠在枕头上,虚弱的面容在阳光的照射下多了几分柔和。
听见脚步声,他朝门外看去,看见一位穿着西装的男人停在那儿,目光幽深地注视着他,他看不懂。
男人没待太久,关上门离开了。
不久后又来了一个人,模样比刚才那位要年轻一些,只是他脸色也谈不上好,但是很有礼貌,竟然朝他笑了笑。
男生望着他,手停在心脏跳动的位置,说:“你也是为它而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