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元昭已有薄醺,伸手去拉他“你作甚?喝酒去。”

时停云看了一眼他拉住自己的手,又抬头认真望了一会儿他的眼睛,确认那手温热,眼里有光,才放下心来。

他说“巡查,以免有敌趁夜入侵。”

“哪来的敌?”严元昭好气又好笑,“南疆投降啦,撤兵百里,况且欢庆的只有主营,外围明暗哨延伸出十来里地,再安全也没有了。”

严元昭拉他一把“快走快走,元衡傍晚放马,也不知去了何处;那些个副将,个个尊崇着我,没劲透了,还是与你喝酒有趣。走……”

话音未落,他伸手一摸时停云的手心,便觉出了不对,再一搭时停云的额,脸色更不好看了“你作死是不是?烧成这样还要跑出来吹风?”

时停云一双桃花眼烧得直泛水光,定定地望着他“……元昭。”

“昭你个头。”严元昭不由分说地扯着他往他的营帐里去,“这要是让你家先生知道……”

话说至此,严元昭猛然一顿。

……“他家先生”,是谁来着?

严元昭性格如此,想不通,他也就不想了。

走到帐篷前,时停云看了一眼撩开的帐帘。

他记得,今日恩人走时,他不放心军营安全,离帐巡查时有将帐帘放下。

他推了严元昭一把“送到这里就成了,你喝酒去吧。我没有烧糊涂,能照料好我自己。”

严元昭怀疑道“你不会又跑去巡边吧?”

时停云低咳两声,含笑道“那你要送我上床吗。”

严元昭嫌弃得不能自已,推了一把他的后背“滚滚滚,滚进去。六爷看你滚。”

时停云深吸一口气,俯身进帐,放下帐帘。

他没有点烛火,向记忆中床榻的位置走出两步,他高热的身体便跌入了一个满是酒香的怀抱。

那怀抱自后而来,很是用力地圈揽着他。

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却不是熟悉的腔调“是素常吗?”

时停云心里微微发软“十三皇子。”

半晌后,他又叫“元衡。”

高烧叫他周身疼痛,空有一身气力无从使出,因此,在察觉到严元衡酒醉后,他已被打横抱起,安放在了榻上。

严元衡没有唐突,把他抱放上床后,便规规矩矩地端坐在床边,直勾勾望着他,目光里都发着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