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池收去枪势。

刚才,他作壁上观,发现原主的枪势倒是收敛得很好,不像是要取他性命的模样。

比了这一场,二人身上皆是微微出汗,索性并肩坐在校场边谈天。

“你可知南疆之事?”

褚子陵笑道“不知。子陵只知公子去哪里,阿陵便去哪里。此诺直到阿陵死去,终身有效。”

池小池叹了一声,单手掩面。

他问“你昨夜去哪里了?”

褚子陵一笑“实在抱歉,公子,我偷溜出门了。”

池小池好奇地“嗯?”了一声。

褚子陵说“昨日听府内负责采买的苏妈说,南城门处有几株桃花开了,稀罕得很,是望城中开得最早的。子陵想让公子先于其他人瞧到第一朵桃花,便趁昨日公子睡下,偷偷翻墙去偷摘了几枝。”

池小池侧身问他“花呢。”

褚子陵笑“在公子发上。”

池小池一抬手,发现马尾上确实不知何时多了一枝艳艳桃花,上面还沾着清露,看来他为了防止桃花枯萎,还洒了水,精心养到了现在。

他取下桃花,把玩片刻,又是一声轻叹。

褚子陵意识到他家公子心中有事,便侧身看向他“公子?”

池小池道“镇南关出了些事情。……你还记得父亲的副将温非儒吗,他押运一批弓箭时,中了大青山上一股流寇的暗阱,受了重伤。”

“温副将?”褚子陵吃了一惊,“那定远城怎么办?”

“父亲来信提了此事,我正好在望城呆得烦了,索性写信回了父亲,去代守定远城,不然留张督军一人在城中,怕是智谋有余,武力不足。独木难支啊。”池小池垂眸道,“你莫与他人提及,私下里多备些上好的伤药,待到了边关,随我一道去探望温叔父罢。对了,千万要装作以为他是被南疆人所伤,不然以温叔父的性情……”

褚子陵点头。

他随时停云去过边关,见过温非儒,那是个五大三粗却死要面子的汉子。

以他的性格,怕是宁可一头撞死,也要咽了这个闷亏。

他道“公子,我记下了。”

同他交代完毕后,池小池去汤池中简单沐浴了一番,折返回屋中,却见阿书直直跪在他房前,直抹眼泪,娄影坐着轮椅,头戴遮光的幂篱,在他面前温言劝说着些什么。

池小池好奇“这是作甚?孟姜女哭长城还是杨白劳求黄世仁?”

阿书听不很懂,膝行至池小池跟前,深叩一首,道“公子,我……小的,也想随您去镇南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