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池一怔,抬手抚了抚眼底。

一片潮湿。

这不是他的意愿。

所以是原主在哭?

他在哭些什么?

乍然间,一股剧痛在池小池脑中炸开,仿佛被盘古的开天斧从中劈开,他发出一声闷哼,扶着窗户便跪坐下去。

随他一道偷听的阿书察觉有异,一转脸,看见自家公子面白如雪,顿时慌了神“公子!”

厅中人也听到了窗外动静。

举杯欲饮的六皇子动作一滞“怎么了?”

而那小厮打扮的少年一听到闷哼声,便拔足奔出门来,与池小池一道跪下,急急抚摸他的额头“停……大公子这是怎么了?可是头痛?”

池小池睁眼想看看这少年的容貌,但一抬眼皮,额心便是一阵锐痛,痛得他弯下腰,大口喘气。

耳畔杂声纷乱,他隐约听见有人摔了一个茶杯。

紧接着,一人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素常,如何?”

那是六皇子的声音,听起来是很真切的焦急,池小池记得自己以前发高烧住院时,cas带自己飞车赶去医院时也是同样的口吻。

池小池一抬头,入目的却是一张血面。

六皇子生得很好的眼睛被挖去了,只剩下两个黢黢的黑洞,也不知道他是否是死不瞑目,浑身尽是殴伤,华服碎裂,衣不蔽体,竟是被活活打死的。

仿佛有一部分世界线的内容进入了他的脑海,又仿佛是原主本身最黑暗而痛苦的记忆。

在被这疼痛劈裂开来前,他昏了过去。

而在昏迷前,池小池的最后一个念头是,省卡了。

池小池一倒,不管是花朝之约还是花雕之约统统作废。

昏迷中,他总感觉有人在轻轻抚着他的眉心。

很奇异的,池小池不觉得多么难受和抗拒。那人的动作轻而柔,甚至让他忍不住想要再蹭上一蹭。

他一觉醒来时,身旁只有一个小厮守着,正是那在花厅中与六皇子熟练攀谈的少年。

他抚一抚池小池的额头,动作一如他梦中人般轻柔“公子可还头痛?”

池小池微不可察地一动。